唇齒打溼是一瞬間的事,再然後浸溶,融化,也是可預見的。
和曹南宗接吻,常讓夏歸楚輕易沉醉,輕易得讓他心底有一絲害怕,害怕自我就這麼解離,卻又從害怕中生出詭異的期盼,盼望著徹底墮入虛無,拉著曹南宗一起。
但這次曹南宗沒有深入,他只是在第108響煙花綻放的尾聲,重重吮一下夏歸楚的唇,像要吮下清甜果肉一般,幾乎有些久違的強勢,結束了這個吻。
“別生氣,阿楚,”吻雖結束,曹南宗的唇卻仍似有若無地摩挲夏歸楚的嘴角,他安撫他說,“事出反常必有妖,總歸要面對的,這點風浪我不怕,你別擔心。”
看夏歸楚為自己著急上火發脾氣,曹南宗從不覺得厭煩,反而打心眼裡高興,夏歸楚還和從前一樣,在夏歸楚的心中,他仍有一席之地。
“你何止是不怕,你簡直是喜歡吃苦,這麼喜歡吃苦也不怕吃死你,”夏歸楚氣哼哼地咬了曹南宗一下,“要我說,能換影片的人,多半是你身邊的人,我看喬聞達就很有嫌疑。”
“他?”曹南宗動作一頓,思忖道,“應該不至於吧。”
夏歸楚頓時吊起眉梢,呵呵一笑:“這麼信任他?”
曹南宗啞然失笑:“照片曝光,我怎麼樣倒是其次,集團聲譽也會受損,聞達能得到什麼?難道他被人挖牆腳,想跳槽去別家公司?”
這是個不好笑的笑話,連夏歸楚都知道喬聞達那人是絕不可能跳槽的,他的事業和感情,全都寄託在曹南宗身上,除此以外,他幾乎一無所有。
有時候夏歸楚會覺得對方有點可憐,他不贊同把自己綁在任何人身上。
“誰知道呢?有的人就喜歡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夏歸楚推開曹南宗的臉,虎口鉗住他的雙頰,“你還是別說話了,我不想聽,也不想生氣。”
曹南宗一開口,就是分析事態,他怎麼樣沒關係之類的話,聽著就叫人生氣,夏歸楚寧願他閉嘴,安安靜靜接吻。
雖然圈內叫夏歸楚“魔鬼攝影師”,夏歸楚也罵哭過不少模特,但他問心無愧,那都是對作品、工作的高要求、高標準,從來不是針對個人的情緒輸出。
可和曹南宗吵嘴,夏歸楚卻經常動真火,尤其是看對方老一副萬般皆可、不動如山的模樣,這火便燒得更旺。
“剛剛我在心裡許了一個新年願望。”夏歸楚抬頭看焰火消逝後有些寂寞的夜空,靛藍似黑的天幕上,此時只剩嫋嫋青煙,那麼絢爛的勝景,也只是一個吻就結束了。
夏歸楚說:“我許願來年少生氣,alpha的乳腺也是乳腺,也會長結節,可想要實現這個願望,恐怕首要一條就是離你遠點。”
曹南宗聽得心中一顫,果然他猜得不錯,夏歸楚約他見面是要談結束,帶他從宴會廳逃走,不過是好心的人順勢而為,就如當年夏歸楚划船帶他走,也是碰巧。
“不行,我不同意。”曹南宗被夏歸楚掐住腮幫,話說得有些艱難,卻仍堅持要說,“我們是好朋友,你當著那麼多人、那麼多媒體的面,親口承認的,好朋友為什麼要離遠一點?相反,應該多多聯絡才是。”
夏歸楚舉手投降,徹底無語,他又想破口大罵,曹南宗就這麼需要一個上床的朋友嗎?那大可以去包養一個乖巧的小情人,去找喬聞達,去重新選一輪月影,甚至去睡粉不行嗎?
為什麼非要捉他做這個“好朋友”?
這是報應吧,夏歸楚心想,怪他自己一時慾望蒙心,以附加條款的名義,自以為高明地提出和前夫做炮友的提議,結果現在曹南宗拿著雞毛當利劍,真把他當炮友了,他又委屈了。
愛與欲分離的想法看起來很美,原來只是飲鴆止渴,它將夏歸楚一把撕裂,讓他一面沉湎短暫的歡愉,一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