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急著離開園舍,夏歸楚卻被巖罕叫住了,看出對方有話要說,他讓石靈和小柯先攆上曹南宗,自己隨後就到。
“說吧,什麼事?”夏歸楚散漫地往園門上一靠,“不會是想在這裡打我悶棍,往象舍裡一扔,讓大象們給我鬆鬆筋骨吧?”
這話事出有因,當年他們都還是候選人時,夏歸楚就被巖罕等人以曹南宗為幌子騙去後山,從背後踹了一腳,滾下山坡摔了個狗啃泥,筋骨鬆了個徹底。
別說自詡王子了,乞丐都沒他狼狽。
巖罕聞言臉色一變,囁嚅道:“對、對不起……年輕時不懂事。”
“你找我就為了說這個?”夏歸楚打了個無聊的哈欠,連道歉都要揹著人說,真沒意思。
當年巖罕在候選人裡也不受歡迎,他的外形太不像omega,一度被喬聞達為首的美麗正統的omega們排擠。只是因為後來夏歸楚來了,鐵板釘釘的alpha性別,和扎眼的性格、外表,讓他很快取代巖罕,成為喬聞達他們新的敵視物件。
巖罕如釋重負,趕緊和那些曾經欺凌過他的人聯手,夏歸楚知道他這是為了自保,不光彩,但情有可原。但事實上,喬聞達才是幕後主使這一切的人,只不過喬聞達從不親自出手,那對他來說似乎太掉價了,夏歸楚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他指使的。
迦那聖壇看似避世,實則依然是人間,規則是相似的,只是鄙視鏈和外界等比顛倒,換種方式一層層鄙視並沒有比外面更好,夏歸楚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人一定要分成三六九等,才能活下去。
所以夏歸楚在這裡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認同持明教,經書上寫的,和教徒們做的完全是兩碼事,他認同的只有曹南宗而已。
巖罕磨蹭了一會兒,夏歸楚不耐煩了,抬腳要走,他才拿出自己紮好的兩束孔雀羽,說是送給夏歸楚賠禮的禮物,一束是藍綠羽,一束是少見的白羽。
白日下的孔雀羽越發顯出寶石般的光茫,綢緞似的質地,夏歸楚接過羽毛,貼上臉頰輕柔地撫摸著,笑道:“你這準備了多久啊?不太可能是專門留給我的,你真正想送的人,是曹南宗吧?”
巖罕臉上露出苦笑:“你這嘴,還是這麼討人嫌。以前確實存過這種念頭,送點什麼,讓他記住我,但是那時候聽說你和月君離婚了……”
冷不防聽見“離婚”這兩個字,夏歸楚仍覺得不適,像從噩夢裡剛醒轉,不想再聽人提起可怕的夢境,他冷笑道:“離婚了,你就能上位了?”
“不不,”巖罕忙道,來找夏歸楚道歉實屬亡羊補牢,自己都覺得怪怪的,可不說他憋在心裡又難受,只能硬著頭皮上,“只是覺得挺虛無的,當時大家爭得頭破血流,莫名你就勝出了,結果又離了……我那時候反倒夢醒了,想起當年大傢俬下說,月君待誰都好,其實就是對誰都不好,還是不要投入真心比較好。”
一開始大家都踴躍表現,想討曹南宗歡心,所以私下競爭非常激烈,拉幫結派、排擠陷害,這種事並不少見。然而曹南宗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公平得甚至有些冷酷,沒人看得出他更青睞誰。
於是夏歸楚的獲選,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其他人都懷疑他一定“做對”了什麼,想從他身上學到一些“秘訣”,夏歸楚自己都茫然,對這種打探不屑一顧,於是針對他的行為反而比前期更惡劣。
“沒想到你們又在一起了,我有點意外,”巖罕若有所思,“不過這樣也就說得通了。”
“什麼說得通了?”夏歸楚聽得糊塗。
巖罕一愣,這回不是有點意外,是十分意外了:“啊?你不知道?”
夏歸楚懶得周旋:“有屁快放。”
巖罕撓了撓頭,不尷不尬地說:“我以為是你和月君告了狀,說我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