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隔了一日,冷長清下了朝?????沒出宮去,而是連同幾位朝臣被何呈奕留在東隅殿議事,其中一位便是天文臺的太史令。
今日於朝堂之上,太史令便當眾說起天象之事,觀星不吉,有星宿衝撞紫微帝星。
星象之事不得小覷,可冷長清知曉何呈奕素來不信這些,卻也一時鬧不準為何今日會將眾人召來專議此事。
“既天象不吉,依眾卿之見,可有良策?”何呈奕居坐高位,長聲問起,聲音響徹殿中。
術有精專,眾人不懂天象,不敢亂出主意,齊齊望向太史令,太史令則開口道:“回陛下,此事倒也不難,只需挪遷,免了星宿衝撞即可。”
“挪遷?”何呈奕問道,“依你之見,如何挪遷?”
“比如您寢宮坐北朝南,此廂正迎星宿,在衝月之時稍為不妥,只肖換個寢宮暫住即可。”太史令一頓,緊接著道,“依微臣見,本月最利紫微是為東南,而建璽行宮所處之處正是。”
聽到此,一旁的冷長清便明瞭七八,何呈奕是為何意。
太史令此言一出,何呈奕偏然否決,“不妥,行宮一行事務繁瑣,若只為避星宿,倒不至於此。”
話音落,眾人七嘴八舌便勸解起來,無非說的都是天子龍體不能有所差池,星宿衝撞之說不容小覷,最後連國本之說都扯了出來,冷長清這回徹底明白,他演了這一場是為何。
他是想要一個眾人皆知且又十分合理的藉口去建璽行宮,既騙得了旁人,又騙得了他自己。
想到這層,冷長清腹笑一聲,卻隻字不言,瞧著眼前太史令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當真是奉君之命說瞎話也不臉紅。
......
花房活計輕鬆,在罩房裡一待便是一整日,與花草為伍,日子過的也快些,姜總管閒暇無事便往這裡跑,偶爾同秦葶說上幾句話,秦葶再蠢笨也瞧的出這姜總管對她沒安什麼好心,言辭話間常帶著幾許利誘之意。
經了丁寬那一場,秦葶便默知,這世上的男子,怕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女子好,要麼圖些錢,要麼便圖色,秦葶沒錢,姜總管更不缺錢,那麼圖的便是她這個人。
她私心料想著,待到這裡的活忙完了,那姜總管見她是個不開竅的,也便放棄了,再重新將她丟回應雜司,那些人一見她回去了,自然氣也就消了,一切便又能如常。
才剛過了辰時,秦葶便出了應雜司的門,路過前院時,有人見著她的身影遠去,便互相交頭接耳了一番。
才到了花房,門都來不及入,便有宮人同她道:“秦葶,姜總管正找你呢,讓你去後園找他。”
雖有腹議,但也問不出什麼,心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無法也只得照做。
後園有一間正屋是為姜總管起居之所,先前秦葶只是聽說,今日是頭一回來。
入門之後,正見姜總管於桌前飲茶,他一見秦葶,眼珠子都跟著亮了起來,不僅如此,還讓房內其他人退下。
房內幾人低頭不語,默契退下,走時甚至還關了房門,聽到門聲響動,秦葶眼皮一跳,視線微微後斜,心裡有些打鼓。
瞧出她有些怯意,姜總管立即寬慰,“別慌,今兒讓你過來,是想跟你說說話。”
他慢悠悠將茶盞擱於桌上,這才又問道:“這幾日在花房裡待的如何?這花房比起那應雜司又如何?”
“回總管的話,花房的活,是要比應雜司的輕鬆些。”她實話實說回道。
“那,”姜總管眉行稍提,“那你想不想留在這兒?”
知會對面這人已經開始下套,秦葶不樂意往裡鑽,於是道:“我幹粗活幹慣了,這花房裡的花草都是嬌養慣了的,只怕照拂不好,不敢和花房的匠人們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