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與這白紙黑字相看兩不識, 手指尖兒藏在袖口裡用力摳起,若這一念起,便會露出馬腳來。
人當真是做不得虧心事的, 即便這件事也算得了好心的哄騙。
若是真被人發現,後果也不堪設想。
見她不動,靜春先上去挑了一本, 遞秦葶面前,“表姑娘就先念這個吧。”
封頁上寫了三個字,秦葶一個也不認識,她略顯遲鈍的抬手接過,一時腦子亂成一鍋粥,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處之。
“外祖母......”秦葶嘴裡喚著, 腦子裡飛快轉著,試想著以什麼藉口可以暫時先離了此地, 她緩緩站起身來, “外祖母,我......”
本意是臨時想個頭疼腦熱的法子先混過去,可話還未講出,便聽外頭來人說道:“老夫人, 少爺回來了。”
一聽此, 老夫人將手邊茶盞擱下,也顧不得瞧見瞧不見便扭頭往外看去, 心裡還犯嘀咕, “平日忙的都不見個人影兒,今個兒倒回來的早。”
透過白紗的窗, 秦葶站在房中隱隱瞧見個清瘦的身影朝這邊來, 每朝前走一步, 心裡便踏實一分。?????
不多時,人入了房中,第一眼瞧見的是站離門口最近的秦葶,還有她手裡的話本子。
為官也有幾年,此眼下一打眼,瞧她手指緊摳著書沿,一臉的緊張,便曉得是什麼事。
“表哥。”秦葶低喚一聲,以示暫時這裡還沒露餡。
他亦淡然點了頭,而後便來到老夫人身前,“祖母,孫兒回來了。”
徐琰行自小就是老夫人寵大的,這兩年隨著他做起官來,公務越發忙,也沒時間說上幾句話,偶然過來,讓老太太樂開了花,“琰行啊,今日回來這麼早啊?”
“才了結一樁案子,今日得空,便來看看您,前幾日聽您唸叨茉莉香,孫兒便命人自街上帶回來兩盆,這會兒交給府裡花匠打理,待打理好了便送您房中來。”
“還是你有心,我孫兒自小便是最孝順的。”老太太此下已是笑的合不攏嘴,忙朝前扯了他說道,“琰行快坐下,方才珈玉正要給我念話本子呢。”
徐琰行與秦葶對視一眼,眼見著秦葶唇角朝下輕然一撇,他便明瞭。
只聽他扭頭對老太太道:“那我來的不巧,今日才新得了一幅張明賢的居山圖,正要邀請珈玉一同品鑑,既要給您念話本子,那便唸吧,孫兒在這裡等著。”
張明賢是前朝山水畫大師,徐琰行素來鍾愛他的畫,這是府里人人得知的事。
老太太一門心思的想要親上加親,哪裡有擋在中間礙事的道理,一聽是徐琰行主動邀請,自是不會橫垣其中,忙道:“既是這樣,這話本子由靜春來同我念便是,你快去帶著珈玉去賞畫吧,你姑姑自小就擅長作畫,想來珈玉在此事上也頗有造詣。”
“既如此,那孫兒便只能先帶她去了。”徐琰行說的不慌不忙,倒瞧著似真事兒似的。
“珈玉啊,快同你表哥去吧。”老夫人說道。
秦葶上前一步,將手中冊子交給靜春,而後才道:“那我就先過去了。”
隨而見著徐琰行站起身來,給她遞了個眼神,二人一同同老太太道別,出了門去。
待人走出去好久,這老太太臉上的笑意都未散去,她眼神不靈光,許多事情還得指靠靜春。
靜春在她身邊侍候了多年,本來也是個伶俐的丫頭,瞧著人走遠,這才來到老太太身邊小聲道:“老夫人,少爺和表姑娘已經走遠了。”
“你瞧著,兩個人走出去時神情是怎樣的?”老太太又小聲問。
靜春似看透了老太太的巴望和心思,亦輕聲笑道:奴婢方才瞧著,兩個人在屋裡相互遞眼神呢,像是有什麼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