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嚥氣時, 是由徐琰行和秦葶陪著的。
徐琰行默然流淚,可秦葶卻握著老夫一點一點涼下去的腕子泣不成聲。
許是老人總有相似之處,她不由想起自己奶奶嚥氣時的模樣, 傷心事又來了一回,更何況,老夫人待她非常好。
可她騙了她老人家, 她直到死也不曉得自己的真正外孫女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對此秦葶心中有愧,卻一個字也不敢朝人講。
老夫人的靈堂在府內設起,秦葶做為後世子孫,披麻帶孝跪在靈堂前為老夫人守靈。
老太太的靈柩順著門口的方向擺著,秦葶跪在火盆前往裡放著紙錢,瞧著紙錢入了火盆中燃動的火苗,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裡默唸“老夫人,原諒我......”
音容憔悴, 我見猶憐。
徐慎徐老大人不在家, 徐琰行是府裡唯一的男丁,主持大局迎來送往的事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直到老太太去世的第三日,徐慎徐大人才從千里之外的京城趕回來,儘管先前便收到了訊息往南州趕, 卻仍來不及見上母親最後一面。
徐慎奔了靈堂便哭的泣不成聲。
到底也是年歲大了, 加上一路馬不停蹄的長途跋涉,在靈堂跪上半宿便有些體力不支, 最後還是被小廝扶回正堂之中, 餵了些糖水才緩和過來。
秦葶被徐琰行叫回來時,徐慎老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淚。
“爹, 這是珈玉。”徐琰行道。
徐老大人回府的這段時間也無心思理會旁他, 開始還以為秦葶跪在一旁是府裡的丫鬟, 直到徐琰行將她領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了秦葶,若按珈玉來講,應是叫他一聲舅舅,秦葶也只好乖覺喚了一聲:“舅舅。”
好似這一聲喚才讓徐慎緩過神兒來,隨即應了一聲,“哎。”
他本來還對這二人沒有為老太太沖喜的事有些耿耿於懷,可一瞧著眼前人這般憔悴,一時間也動了惻隱之心,“我前陣子不在家,這個家多虧了你幫襯著琰行。”
“應該的。”這句話不是秦葶的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所言。
“自收到琰行的家書,我便向皇上告了假,一路回南州奔喪,做為兒子,我不孝,不能盡孝床前,連老?????母親最後一面也沒見著。好在還有你們。”說著,他便又哭了起來。
可他口中的皇帝二字,讓秦葶心裡一驚。
時隔這麼久,再一聽這兩個字,仍能讓她心肝一顫。
尤其是眼前的人,並非與京城與那個人無所關聯,父子二人皆是朝廷命官.......
不知為何,這讓秦葶很是不安。
“靈前不能沒人守著,我先過去。”秦葶在這裡待不下去,轉而便出了門,再奔靈堂。
徐家乃是南州大家,加上徐慎是京裡做官的,此次回鄉,奔著他名而來的自是不少,眼見著給老太太上香之人成批成批的來,倒也將秦葶和徐琰行累的不輕。
待老太太的喪事一過,徐慎徐大人便扭頭回了京城,早就聽聞朝中事多,若不是因為老母去世,只怕皇上不會放他。
這幾日府裡辦喪事,秦葶因忙著守靈,直到脫了喪服才又能回自己的園子。
這陣子徐琰行都沒去衙門,直到親自到城門前送走了徐慎回京這才回府。
秦葶一開門,正巧碰上徐琰行站在門口,作勢要叩門。
一打眼,兩個人齊齊愣住,秦葶似知道他要來說什麼,便讓開門路,讓他進來,“進來說話吧。”
他一入門,便環顧四周,且見著只有秦葶一人身影,便問:“小娃娃睡了?”
“嗯,讓奶孃帶下去睡了。”她道,而後轉身給徐琰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