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已經嫁給朕了, 旁人你想都別想。”何呈奕緊接著說道。
秦葶不語,目光茫然看向前方。
此刻何呈奕突然閉上眼,輕扯著她的指尖兒說道:“秦葶, 朕這次一定要殺了趙鏡之。”
“也一定要平定蜀州。”
“你若是想做的事,遲早都會做到的。”秦葶淡聲道,一語雙關。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情願之意, 但何呈奕這回沒有計較,反而被他有意忽略過去,“待蜀州之事一平,封后事宜便也都準備好了,不會太久了。”
就如他所想,他所要的東西都近在眼前。
“秦葶, 你知道朕為什麼非殺趙鏡之不可嗎?”他仍舊閉著眼,卻頭一次與秦葶說起此事。
對此事秦葶曉得七八, 先前于禁宮時偶然聽到何成灼說過, 趙鏡之與先皇后的死或有關聯。
即便知曉,秦葶也不敢說,只搖頭,“不知道。”
“趙鏡之是朕最後一個仇人。”他復而睜開眼, 提到趙鏡之, 眼中又佈滿森冷之意,“殺了他, 朕的母親才得以瞑目。”
這是秦葶第一次主動聽到何呈奕提到關於他母親的事。
一提到這般過往, 何呈奕面色上才露出的點點星然又消失不見,轉而換了一張臉, 直挺挺的坐起身來, 背對著秦葶。
恨意捲起, 雙手捏住拳頭,秦葶看不到他的表情,此刻僅能瞧見他微顫的肩。
“十二歲那年,父皇病重,何成灼帶著人馬逼宮,篡改詔書......”他突然將頭壓的很低,他不知為何今日會與秦葶說起這些,許是她寫給自己的那三個字對他來講蠱惑太多,多到讓他以為,秦葶是與他站?????在一起的。
“舅舅的兵馬提前被調離京,得到訊息時,再往回趕已經來不及,半路遇伏,被殺的潰不成軍。彼時宮中唯有朕與母后。何成灼的生母從前為了上位禍亂後宮,謀害其他妃子所生皇嗣,後東窗事發,母后便賜她一條白綾。”
“他出身不光彩,生母死的更不光彩,連宮女太監都明裡暗裡欺負他,他恨母后,更恨朕。”
“同是皇子,朕受眾人相捧,而他卻處處受到排擠,所以他上位之時才會千方百計的羞辱朕,他就是要看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像狗一般匍匐在他的腳底下......”
實則何呈奕已經許多不曾回憶過那些畫面了,他躲避,捂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的口鼻,即便如此,那些過往早就烙刻在了他的心上,醒目萬分,是瘡疤,是痕跡。
“包括你,也是他為了羞辱朕而塞來的。”說到此處,何呈奕一直擰著的眉目稍稍松舒了一下,頭微微偏側過,正好能看到此刻投在地上秦葶端坐著的身影。
“這是他這輩子,做的唯一件人事。”
秦葶在何呈奕的眼中,便是泥濘中開出的唯一一朵花,芬芳過他那段天井之底的生活。
只是彼時,他並不知。
他現在已經不想將秦葶從過往那段烙印中單獨摘出來了。
他對秦葶的要求,日益降低。
收攏好情緒,他又問:“你可知,朕的母親是如何死的?”
若秦葶當初沒聽錯,應是何成灼在逼宮那日命人將先皇后活活勒死的。可秦葶學聰明瞭,知也裝成不知,只搖頭,一對耳璫隨之晃出細微聲響。
“是弓弦,”何呈奕在說這番話時明顯咬緊了後槽牙,眼底有怒火燃起,似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山。他捏緊重拳,指甲掐入皮肉,再一次孤身與過去那段噬的記憶做鬥,像是將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其餘的人都被朕殺了個乾淨,唯剩下一個,就是趙鏡之......”
“所以朕一定要殺了他,親手!”
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