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巒如聚,
波濤如怒,
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
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張養浩《山坡羊.潼關懷古》。
此曲乃是張養浩晚年的代表作,雖然很短,但卻充分詮釋了貧苦百姓在歷史長河中的地位。無論盛衰,百姓永遠都是弱者,都會遭遇各種人間疾苦。此中有天災,也有人禍。盛世中往往多天災,亂世中又處處是人禍。總之,弱肉強食,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百姓一直都是弱者,所以他們才處處受人壓迫。上有貪官佞臣,下有強盜惡匪。百姓在他們面前,都只是束手待宰的恙羊,毫無反抗之力。很多時候,貪官和盜匪更是蛇鼠一窩,於是百姓更是不得不遭受到他們的雙重壓迫。
天災固然可怕,也讓人很無奈,但更可怕、更讓人無奈的卻往往是天災中的人禍。所謂天災中的人禍,就是起於天災、卻成於人為的禍亂。有一些不法之人,在天災之中為了牟取暴利,而最終將百姓置於水深火熱的疾苦之中。這種人禍雖然起源於天災,但是最後的嚴重後果卻還是人為造成的。如果高居廟堂之人能體恤到人民的疾苦,這種人禍的傷害是可以降到最低、甚至於完全避免的。然而人世間又有多少聖主明君,真正看到了百姓之苦? 很多時候,他們都看不到;所以很多時候,百姓都一直處於苦痛之中。
最可怕的天災,莫過於饑荒。
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饑荒無處不在,僅在明朝,有明確記尋的饑荒就越過百次。
饑荒之中,如遇聖主明君,及時調錢糧賑災,百姓或還可以看到一線希望。若主上昏庸無道,那自然是流民四起,餓殍滿地。亂到極處,生者互殘為食,亦不無可能。
明朝中期,湖廣連年大旱,糧食顆粒無收,百姓食不果腹,饑民蜂湧,盜賊四起。幸主上聖明,及時從周邊各地徵調錢糧,以賑災民。其中四川集得災銀一百五十萬兩,全部集於成都,四川巡撫梁標命兵馬守備將軍宋進,擇日押送官銀出川到湖廣賑災。不想官銀未動,卻早已被江湖綠林好漢盯上。
此時少林和武當的地位大大降低,江湖已由四大家族把持。四川的唐門,京城的聖殿,廣西的毒獸峽和杭州的逍遙門,他們互不相容,各霸一方。
唐門一向守正持道,在武林中威望頗盛。聖殿雖然表面上不及唐門勢大,但卻暗中與東廠來往頗多,實則聽命於它,多替它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事,實力卻也無人敢小視。毒獸峽遠在廣西南部的群山峻嶺之中,與異國他邦接壤,風俗也與番人類同,按理說已不算中原門派,但其峽主鬼道子多習中土文化,又以中原人自居,毒獸峽的勢力也已經伸入廣西周邊各省,因此武林中人不得不將其看作中原門派。逍遙門曾經是江湖上最大最強的幫派,如今卻已日薄西山,大不如前,逍遙門主任逍遙四子四徒去了七人,僅剩一個天史烈也難成氣候,因此逍遙門更是後繼無人。只是任逍遙武功奇高,就連其他三派的掌門也自嘆不如。因此只要任逍遙還在,江湖中就無人敢在逍遙門頭上動土。
京城,聖殿。
聖殿尊主盛凌人高坐於殿堂之上,如君臨天下的天子一般,懷抱兩位美女,也不管下面是否有人,三人不斷做出親暱動作。
下面果然有人,一個年輕人,與盛凌人長得還有幾分相似。
“志強,官銀的去向打聽清楚沒有?”盛凌人一邊與美女歡好,一邊還不忘問道。
“回父親,官銀還在成都府,我們該怎麼辦?”盛凌人有一個兒子和一個義子,回話的是他的兒子盛志強。盛志強卻似完全沒有看到父親的行為,說話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