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誣陷,往往是最為拙劣的害人方法。
誣陷,往往也是最容易得手的害人方法。
誣陷,有時候根本用不著那麼高明,也一樣可以致人死地。
誣陷,即使很拙劣,但只要有人相信,它仍然是成功的。
順慶府大堂,知府馬步超正與東廠的範允一同親審要犯洪飛。洪飛一改往日死不開口的風格,在大堂之上突然招供,自稱是唐門中人,並稱他的師父就是唐門五俠之首的唐思繼。
馬步超雖是官府中人,卻也知道唐門在江湖中的地位。他當然也知道,他掌管的順慶府,也同樣是唐門的勢力範圍。他既知唐門的地位,一聽此語,自然是吃驚不小。他更知道,若此事真地與唐門扯上了關係,那他們想要破案,卻也十分困難。
馬步超驚問道:“你說你是唐門中人,可有憑證?”
洪飛答道:“有。”說著便從身上掏出一樣物事,卻是一小截香頭。
馬步超不認得,問道:“此為何物?”
洪飛答道:“此物便是我唐門幽冥奪魄香用完之後的香頭。”
範允開口怒問道:“賊子,還不快從實招來,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洪飛卻絲毫不懼,回答十分坦然:“小的既是唐門中人,那指使小的打劫官銀之人,自然是我家門主唐慕公和我師父了。”
範允問道:“你敢不敢與唐門中人對質?”
洪飛笑道:“有何不敢?就怕你們奈何不得我們唐門。”言語十分高傲,大有挑釁之意。
馬步超是不敢得罪唐門的,於是便對範允說道:“公公,若此事真與唐門有關,那咱們還得從長計議啊!”
範允叱道:“大人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怎地如此畏強怕事?諒他一群江湖草莽,怎敢與我朝庭對抗。如今犯人已然招供,還不趕快寫好文字,簽字畫押。”
馬步超被他訓斥一番,自覺臉上無光,也不敢再多言,只命師爺寫好文書,再讓洪飛畫了押。
範允又對堂下差人說道:“押罪將宋進上堂聽審。”
兩名衙役得令立馬下去,不一會兒宋進便帶到。
“宋進,你可認得此物?”範允將那一小截香頭扔給宋進問道。
宋進接過香頭仔細看了看,然後答道:“此物好似案發當日在賊人擋路的馬車之中見過,但末將卻不認得這是何物。”
範允笑道:“這就對了。宋將軍既然當日也曾見過此物,那就證明犯人洪飛所言非虛。實不瞞宋將軍,此物乃是唐門幽冥奪魄香的香頭。如此說來,官銀被劫一案,唐門確有莫大嫌疑。”
宋進也恨聲道:“當日那賊子掀開車簾之時,罪將也的確聞到一股奇香,全身立馬便軟了,要不罪將定然還能多殺得幾個賊子。卻不曾想,這迷香原來是唐門之物,還請公公立即徹查唐門,儘快找回賑災官銀。”
範允輕聲說道:“宋將軍和我想的卻一樣,哪似那些貪生怕死的腐官酸儒。”話語間,卻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馬步超。馬步超自然知道範允是在說他,被他這麼一看,更覺心中沒底,嚇得全身直冒冷汗。
馬步超此時正覺兩頭為難,東廠是他得罪不起的,而唐門他卻也不敢招惹。此事若沒弄好,失了官位事小,說不定連性命也可能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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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人脈極廣,門生子弟也甚多。僅在順慶府府衙之中,唐門就不止文豹這一條眼線。大堂的衙役之中,也有一人是唐門的外室弟子,這人名叫錢穀波,師承唐二俠唐思天。
錢穀波也曾參與過洪飛的審訓,知道他是個冥頑不靈的硬骨頭。如今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