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妹妹讓我轉給你的信。”
慕不盡換了一身暗紋袍,愈發顯得五官陰柔又詭秘。李凌寺正在城外的校練場揮汗如雨,自己發瘋就算了,還帶著兩萬禁軍一起練,大家看見慕不盡來了,主子終於放下劍,其他人趕緊原地休整,將發疼的四肢都揉揉。
李凌寺赤著精悍的上半身,八塊腹肌與人魚線如刀鑿斧刻般深刻,亦如他寒潭般的眉眼。
他接過了信,沒有立即拆開,只放在了一旁,問:“慕督主,你跟九兒關係很好?這麼晚了下了輪值還專程替她送一趟信。”
慕不盡輕笑一聲,想說他蠢來著,但是顧忌皇家顏面只說:“四皇子,你妹妹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訊息,說你去了河西治水患去了,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你人,索性見到了我託我給你帶封信而已,敵意不要這麼強嘛。”
李凌寺冷聲道:“最好是這樣。”
慕不盡自知二人氣場不和,他走之前,嘴快說道:“驕陽公主已經被陛下送進感業寺了,也讓我將前幾日離奇的案件草草了結。”
李凌寺情報網發達,自然是知道李楚楚進了感業寺的訊息。
也知道她來尋過自己,可他還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她。
陳子昂雖然壞,但至少是跟自己上過戰場的兄弟,罪不至死......
就算死,為什麼要李楚楚親手做呢?
他暫時接受不了,只好讓小兵說自己的河西治水患去了,後來,李楚楚走後,他也站在雨幕裡,站了好久好久,久到自己都忘記了跟幕僚約好的時辰。
“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慕不盡見他油鹽不進,翻身上馬,姿態從容地疾馳而去。
李凌寺盯著那封粉紅信封的信,他坐了下來,用薄刃慢慢挑開,捨不得傷分毫,連信上的火漆章他都儲存完好。
一目十行地看過去。
無非是叮囑李凌寺往後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再經常暴躁,心不靜的時候就去禮佛,她也在感業寺日夜為他抄經祈福,甚至還說到了他未來成親,自己無緣再看見了,到時候給她寄一罈好酒就行.......
不知為何。
李凌寺除了母妃死的那日掉過淚,再也沒掉過了。
今日淚水決堤,濡溼了手上的信紙,黑色墨水被他淚水暈染開,原本挺拔俊秀的字跡被無限暈染拉扯變大。
李凌寺急忙將信紙小心收好,折起來放進箱子裡,然後穿上衣裳就往感業寺跑。
後面議論紛紛。
“主子這是怎麼了?”
“慕督主剛才來了,難不成是帶來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乘風甩了棍子,“別亂議論,還想再被魔鬼訓練兩日嗎!”
“不想——”
底下一片狼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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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楚憑藉著自己的住持身份,在感業寺過得極好,甚至還有自己單獨的禪院,雖然還是清簡,但是已經比那些老嬪妃好太多。
她心安理得地躺在褥子上,想著李凌寺多久能收到自己的信呢?
他那張冰塊臉,看見這封字字泣血卻又平平淡淡的語氣的信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想著想著,她睡著了過去。
就在這時。
感業寺忽然落下一層黑影。
李凌寺翻個皇宮都輕車熟路,更何況是在城外的一個看管並不嚴苛的寺院。
尼姑庵又如何?
照樣闖。
他不知道李楚楚住在哪裡,瞬間有點犯難。
這裡面都是女人,這麼晚了,擅闖女子的閨房說出去也不好。
他站在原地思索著。
就在這時,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