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的身影消失在宮殿裡,八皇子開啟食盒裡的暗格,條條黃金整齊的排列著,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呵,好大的手筆。
秦寒隨意瞥了一眼,起身輕笑,神色帶著一點漫不經心:“八弟是覺得本殿缺錢?”
明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反問,卻彷彿蘊含千斤力量,壓得八皇子喘不過氣來。
他好像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裡。
原來,他這個四哥竟是這般氣勢逼人,恐怕近日發生的所有事件皆是在四哥的掌控之下。
隱忍潛伏了二十年,如此心性,他自愧不如,徹底看清了兩人的差距。
八皇子心裡想了很多,在現實中不過短短几瞬的時間。
“不求投靠,只求四哥登基後能放過小弟的族人。”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將身體低到了塵埃裡,若是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失去自尊又算得了什麼。
男人修身玉立,鳳眸微微眯起,危險得像是一條殺人無形的毒蛇:“隔牆有耳,八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後宮之中沒有隱私。
經過這麼一提醒,八皇子恍然一驚,這才驚覺自己剛才那番話有多麼的冒進,若是叫有心人聽了去,十條命都不夠砍。
隨即,他又回過神來,像是明白了什麼,堅定的表明忠心:“八弟願誓死追隨四哥,助四哥完成大業。”
男人輕呵一聲,沒有接下話頭,而是直兀兀的說了一句:“那龍鬚酥,小九很喜歡,本殿便接下了,你回去吧。”
潛臺詞便是接受了他的投靠。
家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八皇子這才如蒙大赦,感激涕零,道了好幾聲謝才離開。
亭子又恢復了寧靜,竹影搖曳擺動,舞動著優美的身姿。
“今兒這裡可真是熱鬧。”
男人負手而立,微微偏過頭,神情沒有過一絲變動:“出來吧,看了這麼久,可窺探到什麼訊息?”
只見假山後走出一個人,那人白鬚飄飄,蒼老的麵皮中帶著幾縷久經官場的圓滑,圓滑中又有些許威嚴莊重,赫然是皇帝的心腹大臣——許尚書。
“臣不敢。”許尚書彎下腰,雙手作揖,將姿態放得低低的。
“何事?”
聽著這句話,許尚書愁眉苦臉,嘴唇嚅喏著遲遲不肯開口,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那嫡孫,本殿已派人將其贖回,現安置在京城外的郊區處。”
男人語氣依舊淡淡的,許尚書卻聽得老眼淚汪汪,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到實處。
自己年少輕狂,得罪了不少人才走到今天這位子,前不久仇家的後患綁架了自己唯一的嫡孫,勢必要千刀萬剮血債血償。
如今老了才明白家人的重要性,他用盡了所有辦法都沒能將嫡孫救出,本以為已經凶多吉少,此次前來向主子請求幫助,也是迫不得已走投無路下的選擇。
許尚書顫巍巍的欲跪下謝恩,卻被男人扶了起來。
秦寒坐回石凳,自顧的將棋盤上棋子一一歸位:“身體老了就得服老,以後跪拜禮便免了。回去多陪陪家人,那小孩哭著鬧著要祖父抱抱。”
許尚書含著淚,固執的跪下磕了一個頭,才步履蹣跚的遠去。
精於偽裝,還能隱忍,必定是辦大事的人。
不同於八皇子一味的忍氣吞聲,主子隱忍的背後更多的是冷酷狠厲。
同樣出生低微,同樣受盡打壓,同樣棋藝不凡,八皇子想著委曲求全,主子卻靠著狠厲的心性和超強的手段,培養出自己的勢力。
引而不發二十年,如今才將棋局的第一顆棋子佈下,一步步奪取皇帝的重用。
心性與手段皆超乎常人,此子果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