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妃不顧禮儀,從人群裡衝出來跪下求饒:“陛下,一切皆是賤婦之過,沒有教導好孩子,才至於犬子口出狂言,冒犯了陛下聖顏”
“陛下要懲罰,就懲罰賤婦,草民甘願代替犬子受罰。”
她將厲臨風護在身後,口中悲切,聲聲涕淚,彷彿有莫大的冤屈。
她在害怕在心虛,因為她知道之前在王府是如何虐待少年的,兒子落在少年手裡,絕對沒有活著的機會。
母子倆緊緊相擁,神色張慌,可憐地等待著天子的饒恕,在場的人見了莫不道一句情誼深重。
大王爺連忙將母子倆都護在懷裡,聲音顫抖:“陛下,都是臣的過錯,臣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陛下聖明,饒過賤內和犬子。”
三人緊緊將對方抱住,成為一個堅不可摧的整體。
對。
他們才是一家人,他們才是王爺府上的主子,而他厲崇翊這個出身卑微的庶子不過是意外的錯誤,永遠都是他們的肉中刺眼中釘。
恨不得一除了之。
厲崇翊本以為自己會有所反應,會覺得難受,但實際上心臟那裡沒有任何不適。
他不需要感情,不需要累贅,唯有權力地位才是生存王道。
新皇冷眼看他們哭泣求饒,將他們狼狽模樣收入眼底,欣賞夠了,才高聲呵斥。
“都給朕閉嘴!先帝屍骨未寒,你們就在這裡吵鬧喧譁,成何體統?家有家規王有王法,朕也不例外。”
“你們這番鬧騰,是不是也想跟著去地牢裡走一遭,非要掉一層皮才老實?”
場面瞬間安靜了。
厲臨風還是被暗衛壓入了大牢。
舉行完大殮的喪禮後,先帝梓棺停放乾清宮,以表達“壽終正寢”的含義。
早、中、晚三個時段,新皇要親自進行舉哀祭拜,宗親大臣等都要為先帝守喪。
又要操辦葬禮,又要處理堆積的奏摺,新皇忙得腳不沾地,已經好幾日沒睡覺了,眼底的黑眼圈很重。
厲崇翊放下毛筆,煩躁地揉揉眉心。
自從先帝駕崩後,小貓蜷縮在梓棺裡守在旁邊一動不動,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任由別人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就連厲崇翊叫他也只是動動耳朵,不肯吃東西,瘦了很多,背脊的骨頭都凸顯出來,皮毛灰撲撲的。
再這樣下去,小貓遲早會餓死。
太醫說這是心疾,不解開心結沒用的。
“小貓小貓,你乖乖的,吃點東西,朕知道你心裡難受,捨不得先帝,可是你這般虐待自己,有沒有想過朕的感受,朕也會心疼。”
“先帝能給你的偏袒寵愛,朕也能給你,你乖一點,多少吃點東西。”
乾清宮,厲崇翊站在棺槨旁,用手撫摸著貓兒,根根肋骨十分清晰突出,瘦得太快了。
有人靠近先帝遺體,小貓罕見地沒有呲牙咧嘴,或許是感受到那人溫柔的動作,貓兒微微抖動,算作是回應了,但身體沒有移動,顯然是不想進食。
深知不能縱容下去,新皇強硬地將貓兒抱了出來,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地沒有重量。
鼻翼間縈繞著熟悉的氣息,小貓沒有掙扎,艱難地睜開眼,叫了一聲。
厲崇翊抱著貓兒落座,細心地把魚刺挑乾淨,一小塊香噴噴的魚肉湊到它嘴邊,小貓偏過頭拒絕。
“不行,你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今天必須吃一點。”他皺眉,十分擔心小貓餓壞了胃口,強行搬開小貓的嘴。
剛把魚肉送進去,小貓立刻難受得反胃,吐了出來。
太久沒進食,猛然吃這麼多,肚子肯定受不了,厲崇翊連忙把殘渣處理掉,喚人端了碗紅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