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前廳。
老夫人含了一片參絲,終於“緩”了過來。
身後的李嬤嬤還是一直為她順著氣。
老夫人哼哼了幾聲,接過丫鬟端過來的茶水喝了幾口,折騰了好一會兒。
周圍也終於安靜下來。
大家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老夫人看了一眼站在屋子裡的眾人,擺了擺手:
“都坐下說話吧。”
“是。”
眾人應聲,各自坐下。
主子們有話要說,李嬤嬤把下人都遣了出去。
大太太坐於老夫人下首,薛非暮和江清月分坐於兩側。
褚婉兒身份尷尬,站在薛非暮旁邊沒有動。
她進了門,再說什麼已經無用,主要就是看薛非暮的態度了。
她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江清月,眼中閃過嫉妒之色。
她從未聽薛非暮說過,他的正妻,如此貌美。
而且,剛剛他們在外頭那般親近,她居然半點都不生氣。
但凡能露出些情緒,她都能有機會為自己加大些籌碼。
薛非暮看老夫人好了許多,側頭看向薛婉兒,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祖母,母親,這是婉兒。”
老夫人見薛非暮這般迫不及待又提起褚婉兒,面色有些不好看。
但到底還是“嗯”了一聲。
往褚婉兒看過去。
褚婉兒趕忙上前來行禮:
“婉兒見過老夫人,見過大太太。”
褚婉兒規規矩矩的行了禮,態度恭敬。
禮儀卻是做得並不好,一看就是臨時抱佛腳才學的。
也是了,邊境那樣的地方,褚婉兒又是武將之女,禮儀方面自然是弱了些的。
老夫人看著,眉頭皺得更深。
剛剛在外頭,她還顧及著些。
現在屋子裡都是自己人,她半點不想給褚婉兒好臉色。
“起來吧。
“既然入了府,那便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分內之事,為暮兒開枝散葉。”
褚婉兒面色一白,心裡很不是滋味。
卻也只能啞巴吃黃連,硬生生嚥下去。
“是。”
應下後,到底不甘心,往薛非暮看了一眼。
薛非暮起身,上前行禮。
“祖母,母親,婉兒是孩兒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孩兒在邊境也多虧了她和褚將軍照顧,若不然現在已經是孤魂野鬼一個,算得上是孩兒的救命恩人。
“我們是拜過天地成親的,做個侍妾太委屈婉兒了,孩兒的意思是,好歹也是個平妻。
“孩兒知道,平妻只在商戶中有,不過咱們家這也是情況特殊,外人知道也只會說侯府知恩圖報。”
薛非暮一番話說完,屋子裡安靜一片。
老夫人和大太太齊齊往江清月看過來。
江清月只低頭喝茶,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薛非暮卻是半點都沒有往江清月看,因為在他看來,江清月的意見不重要。
只要他們決定好,通知她,她照做就是。
當初他是為了家族才娶了她,現在他有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江清月實在不值一提。
大太太看江清月不說話,也不好開口問,看向老夫人。
老太太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眼珠子一轉,開口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這件事,清月怎麼看。”
之前外頭人多,她好些話不能說,但是現在關起門來,只一家人倒可以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