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垂首,一縷青絲從肩頭散開,劃過纖細修長的脖頸,落在身側湧起一道弧線。
襯著百合色的寢衣,十分明顯。
東陵厭身體有些發僵,喉結滾動,唇周發乾,下意識的往她走去,走到她面前停下。
頓時,江清月便感覺到一道陰影投下來遮住了大片的光,不由得呼吸一滯。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兩人相隔幾乎不足一指,他低頭看她的時候,莫名讓她感覺到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
她緩和心神,不讓自己失態,她看上去依舊安靜,但是緊張還是讓她耳間微微發紅。
他看著她粉嫩的耳垂,像毛茸茸的小兔子一般可愛。
他微微湊近,想看得清晰些,鼻尖悄悄漾來一股清香,說不好是什麼,卻好聞得不得了。
又帶著沐浴後的水霧氣息,像雨後清新的花草甜糖,沁人心脾。
他彎腰,一把將人打橫抱起。
“啊……”江清月輕呼一聲,手搭上他的脖頸。
“將軍。”
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東陵厭嘴唇微勾。
大踏步往床榻走去。
江清月餘光看到青紗帳,微微垂眸。
從她昨夜去了將軍府,就已經想好了,說服自己了,也預見到了這一幕。
只是,當這件事真的再一次發生,心裡還是有些過不去。
只是,無論怎麼過不去,她都要讓它過去。
江清月垂眸,不讓東陵厭看到她有些視死如歸的意味。
路是她自己選的,再艱難也要走下去。
東陵厭走到床前停下,微微彎腰,將她往裡些放在床上。
他的動作很輕,算得上溫柔,江清月抬頭,看向東陵厭。
腦中想起關於東陵厭的事蹟。
他從前是朝中太史令府的嫡大公子,太史令在京城中雖然不顯赫,但是也有一席之地。
外祖東陵家被奸人所害,一把火整個東陵府無一生還。
母親因此一病不起,在他不記事就去世了。
父親另娶了續絃,新主母三年生了兩子,加上孃家得力,不到五年,外人竟只知繼母的孩子,不知府中還有一位大公子。
京城也幾乎沒有這位大公子的訊息,再後來聽說他千里迢迢去了軍營參軍。
九死一生立下赫赫戰功,成為一軍主帥,被皇帝封為威武大將軍。
卻不料,他回京封將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太史令府為他費心費力準備的接風宴上,和太史令府脫離父子關係,隨母姓東陵。
那一日,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說太史令和東陵厭在書房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東陵厭走的時候,太史令滿臉愧疚,同意他脫離族譜,隨母姓。
此事很快在京城傳揚開,成為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很多人說東陵厭忘恩負義,得了皇恩忘了自己的根。
也有人說是繼母虐待東陵厭,卑劣程度慘絕人寰。
還有人說繼母還喪心病狂想把東陵厭送給有特殊愛好的宦官,東陵厭走投無路這才逃了,陰差陽錯參了軍……
半月後,東陵厭親自帶人抄了太史令府滿門,還有繼母孃家滿門。
罪名從欺壓百姓,到收受賄賂,高達三十條,皇帝大怒,兩家被判三日後滿門抄斬。
東陵厭脫離太史令府,這些年也都在軍中,經調查,和太史令府的犯罪沒有任何瓜葛,無罪。
事情發生,旁支求到東陵厭面前,讓他想辦法救一救人,事情都是繼母和她孃家做的,跟他父親兄弟沒有關係。
東陵厭一句:沒有父親兄弟。讓他備受指摘。
事情很快查清,兩府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