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她看著昔日相熟的長輩一個接一個的犧牲，甚至有時候快到她都看不清衝出去的是誰。

遠處的天幕，此時就是一個吞噬萬物的怪物，猙獰著要吞下一切。

“九兒別怕。”

父龍輕輕摸摸江柚的頭。慈愛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死亡並不可怕，死得其所，既得永生。”

“若有來世，願再與吾兒續父子之源！”

“龍父！”

江柚大驚，下一瞬她的手便被甩開了。

父龍如一個個英勇赴死的長輩們一般，義無反顧的衝向了天塹之中。

“龍父！”

江柚一屁股跌坐在地，眼淚都流乾了。

心痛到極致，竟是麻木。

她看著身邊的龍族鳳族，一個個奔赴天塹。

天塹逐漸縮小，再縮小。

明明是森森白光，可在江柚眼裡卻是滿目血紅。

“鏘鏘——”

最後一隻鳳凰騰空而起，毫不猶豫的衝向天塹。

隨著它的身影消散，鳳族徹底從吾蒼界消失。

緊接著是龍族……

一個……又一個……再一個……

只餘下了江柚。

天塹只餘最後一道縫隙。

跌坐在地的江柚摸了一把乾澀的眼睛，毫不猶豫的騰空躍起。

“死得其所，既得永生！”

死亡，並不可怕！

為了吾蒼，為了長輩的心血，她不懼死亡。

“吼——”

江柚仰天長嘯，發出最後一聲怒吼，縱身飛入天塹之中。

白光乍現，如補天遺石，迅速將天塹填滿。

可怕的天塹在此時變為一片渾濁之氣。

“轟——”

渾濁之氣炸開。

化作絲絲靈氣，浸入到吾蒼界的每一寸土地之中。

而爆炸之際，有一抹金光悄然而逝，不知落往何處……

與此同時，昏迷不醒的江柚被一抹金光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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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江柚悠悠轉醒。

頭頂一片五彩水晶，映襯出她此時的模樣。

破爛不堪的衣物，散亂如雞窩的頭髮，臉上的汙漬血痕一道接著一道。

而她的雙眸之間，額角正中央，竟然多出了一道淡淡的金色龍紋。

江柚瞪著天花板，遲遲迴不過神。

她……她是江柚？

還是龍九？

衝向天塹的決絕心情，還在心中激盪。

一道道背影依舊曆歷在目，難以遺忘。

原來一切都只是幻像？

江柚愣神。

不，那不是幻像，那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修真界只知靈氣衰敗，修行愈難，可背後的原因卻是半點不知，早在時光的長河裡遺失不見。

可她方才明明看到了，龍族鳳族為了填補天塹，前仆後繼，勇於赴死。

就連小小的自己，也在最後選擇犧牲……

現在想起來，江柚還是覺得心口悶得厲害，好似堵了什麼東西，上不去下不來。

龍鳳二族付出了滅族的代價，才換得吾蒼界一線生機。

她久久無言，緩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坐了起來。

腦海裡那畫面依舊揮之不散，可是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江柚只能安慰自己，最起碼它們的付出沒有白費。

吾蒼界得以殘喘這無數萬年，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

“以後不能再把死不死的掛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