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猗雙手將環首刀從這人胸口拔出,後面的三個宗兵看到黃猗連殺四人,皆是面露懼色,不敢輕易上前。
但他們卻不知道黃猗已是強弩之末,舉刀揮砍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前後被夾擊,已然深陷死地!
黃猗此時無比後悔,剛才就應該一衝到底,死也要拉上那個跳腳老頭當墊背的。
黃猗靠在樹上,半轉過身,冷冷看向那個跳腳老頭。
他這一看不要緊,卻是直接嚇傻了跑來的彭琅。
雖然黃猗渾身衣甲不整,臉上還有血汙,但彭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他之前戲弄的那個袁軍軍官。
自己和彭寶問這人收過橋費的時候,聽他自報名號,說是袁耀手下的什麼中郎將,叫什麼黃猗,還是南陽的世家士族子弟!
世家士族是什麼玩意?彭琅完全不瞭解。南陽黃氏又是哪個宗族?比我海昏彭氏還有錢有勢嗎?
彭琅便起了作弄的心思,問這人收雙倍的過橋費!結果這人果然是個窮狗,所有的錢堪堪只夠過橋費的一半。
彭琅便是毫不客氣,逼著這些人上了船,然後一腳一個全踹到河裡。
彭琅此時仍然記得他在船上,對著在水裡撲騰的黃猗等人說出來的囂張話:
“我彭大少做事公平公道,一半的錢過一半的河,這兒正是河中心,讓你們在這裡下船,沒毛病吧!”
看著這些人在河裡奮力游泳,其中還有幾個旱鴨子胡亂撲騰著喊著救命,彭琅也滿足了自己戲弄取樂的心理。
當時直接就淹死了好幾個這個姓黃的手下,難道這個姓黃的,是來給手下報仇的?
彭琅電光火石間,就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怪叫一聲,立刻拉著彭老爺子就要跑。
“快跑啊!官軍報仇來了!”
“這些人不是強盜,是那些官軍啊!”
“快保護我和族長,保護我們啊!”
彭琅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拽著親爹的手就往後跑。
“逆子,你跑什麼?這些是什麼人把你嚇成這樣?”
彭老爺子看到兒子倉皇而逃,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爹,這些都是那袁耀手下的將卒啊!”
“那該挨千刀的彭材,肯定也被官軍打敗了,咱們也快跑吧!”
彭琅看到突如其來的黃猗,已然失了智。
彭老爺子奮力一掙,袖袍斷裂開來,這才沒被彭琅繼續拉著跑。
“胡鬧!”
“不過二十來號人,有何懼哉?”
彭老爺子穩住身形,怒斥道。
彭琅也不敢丟下父親獨自逃跑,只得苦口婆心勸道:“父親你連孩兒都不信了嗎?”
“這個姓黃和他的手下只是打頭陣的斥候!”
“咱們再不走,大隊官軍來了咱們就跑不掉了!”
“官軍還有騎兵,騎的馬都有兩人高,殺起人不眨眼,彭寶就是被他們的騎兵殺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就算是彭琅,打小也沒見過幾匹馬,而且是可供騎乘的高頭大馬。
彭寶和他手下的十幾個宗兵,在那十來個袁軍騎兵面前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個照面就被屠戮殆盡,那一幕可是深深刻在了彭琅記憶中。
彭老爺子還要開口斥責兒子,卻見又出現了十幾個統一衣甲的官軍,加入了前方戰團,不由得一愣。
難道自己兒子這次是對的?
彭老爺子猶豫起來。
這十幾個新冒出來的官軍加入了戰團後,立刻改變了戰局。
人數劣勢被扳回了一比一,單兵戰力更勝一籌的袁軍瞬間就壓著宗兵在打了。
儘管彭老爺子此時身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