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站在柳青那座大房子的落地窗前,我其實對柳青描述的安娜並沒有什麼失望。
因為我根本無法,去責怪一個婚內五年始終為我默默奉獻的安娜。畢竟她曾經陪伴我走過了抑鬱症。如果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根本無法想象,有一個抑鬱症患者作為丈夫會給她的生活帶來怎樣的苦難。
這也就是為什麼人們常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因為人是複雜的,人會疲勞。安娜為了照顧我,所付出的代價,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但是她也渴望得到我的回應,然而那時的我覺得活著就是折磨,甚至連安娜對我的關心,都是我自責進而想要自殺的理由。
如果我的妻子不是安娜,也許當初我就死了。面對精神疾病的折磨,人真的無法做到自救,至少我自己很難做到。安娜對我的付出,我這一生也無法償還。所以對安娜的欺騙我覺得都可以原諒,甚至可以說如今的局面,我是咎由自取。
柳青此時端著紅酒杯坐在我對面,她饒有興致的看著我,那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了狡黠的目光。她就那麼看著我,等著我說點什麼。
我沉默了很久,終於還是問道:“柳青,你究竟想要什麼?”
柳青抿了一口紅酒說道:“我啊,我想要的,你已經都給我了。我要當媽媽了,這就是我必須帶你回來的理由。”
我被她的這個回答弄得一愣,我疑惑的問道:“你?當媽媽?”
柳青肯定的點點頭,而我卻迷茫了。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微笑的柳青:“濱海那一次?”
要知道我和安娜五年都沒有孩子也一直是親戚朋友的笑柄。我也知道親戚朋友在背後都叫我“騾子”,這個外號。如果你沒去過農村也許並不知道馬和驢之外的這個騾子是什麼,因為騾子是沒法生育的,我這種情況在農村被稱為“絕戶”,意思是斷子絕孫。
雖然我們住在大城市,但是親戚們依舊總是在背後戲謔的叫我“騾子”。
柳青點點頭說:“對,就是你和我在濱海那一次。你在我的畫室和我一夜纏綿。”說著還學著當時她自己害羞的樣子,她笑著說:“臭流氓。”
我依舊不是那麼相信,於是問道:“可我和安娜很久都不能生育啊。你還是天蛾人。”
柳青撇撇嘴說:“傻瓜你不知道吧,我們這些古神,亦或是外神眷屬,只有喝了一種紅色液體才可以生育人類的子嗣,自從我見到了你我就開始喝。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是安娜喝的深海之吻,是神淚。”
“你早就想要。。。”我不敢說下去了。
柳青笑著說道:“想不想看看我們的孩子?它們現在都在睡覺呢,還要很久才可以破繭而出。”
破繭而出這個詞讓我心裡感覺有些不妙。我難以理解這個詞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而柳青卻拉著我,走到了一個被生鏽的鐵門所阻隔的房間。
柳青此時像是個少女一樣,露出甜甜的微笑說道:“你開啟看看咱們的寶寶吧。”說完她遞給了我一把鑰匙。
我拿著這把碩大的黃銅鑰匙,小心翼翼的開啟了巨大的鎖,拉掉了沉重的鐵鏈。在門開啟的一瞬間,我驚呆了,完全徹底的驚呆了。
三五隻大約120厘米長的幼蟲像一個個巨大的怪物,身軀龐大而扭曲,蠕動著在地面爬行,它的面板呈現出深褐色,上面佈滿了細密的紋路,彷彿記錄著它成長的歲月,它們之中有些幼蟲的表皮看起來已經開始龜裂。
然而最讓我震驚的是它們居然長著類似於我少年時一模一樣的臉。
而那些個150厘米大的繭巢,則像是一個巨大的蜂巢,懸掛在牆壁上,每一個都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內部孕育著無盡的生命力。繭巢表面佈滿了各種不規則的凸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