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水縣西南一百二十公里外的六千盟總部,原本大隊部寬敞的大院已經進行了軍事化改造,那四米高的紅磚圍牆覆蓋水泥的同時又向外蓋了一層外牆,然後在兩面牆中間120厘米的空檔處,又填充了堅固的黏土坯,最後甚至還在頂部鋪磚以前上了很厚的防水層,以及打了木樁和關鍵位置下了鋼樁後才開始在這城牆的頂部灌水泥和鋪磚。
這堵牆之所以描述起來這樣的混亂也正是和六千盟的歷史有關,創始人馬蘭彩末世前只是小馬村的普通農村婦女,雖然在大隊有職務,可也都是臨時的。在經歷荊楚鼠患的時候她帶著自己家的六個壯勞力在大隊部幹活,她當機立斷用大隊部的大喇叭聚集了所有村民堅守住了大隊部的門口,還利用老鼠群在擋風牆被分流的空檔一邊組織自己的老公和小叔子們領頭用木板抵禦住老鼠的衝擊,一邊組織村民用沙袋佈置了一個迷宮一樣的半人高的圍牆。當老鼠衝破了人們的防線那一刻,原本一個600來平方米的大院子的直線距離從不到一百米的直線距離,就變成了彎彎曲曲達到數千米的曲線距離。
那些紅了眼的老鼠們瘋狂的撞倒了一個又一個的沙袋,可每個都重達百斤的沙袋五六個甚至十幾個倒下來的時候直接就砸死了一大片堵在迷宮中擠得密密麻麻的紅眼大老鼠。
這裡的很多人都記得那時候大家一起站在房頂對著院子裡潑出拖拉機的柴油,然後只用一點點火星就讓院子裡陷入一團火海。那場面慘烈極了,被燒著的老鼠到處亂竄,嚇得身上沒有火的鼠群撞倒了更多的沙袋。
就這樣馬蘭彩守住了第一波老鼠的衝擊,可那時候的她並沒有滿足於就此結束,她組織著大家加固了她的沙袋陣的同時,還趁著通訊線路沒有中斷的機會,給周圍的大馬村和中馬莊的村支部打了電話,讓那裡的留守人把小馬村沒有淪陷的訊息轉述給了所有人。於是這裡從最初的小馬村,中馬莊和大馬村的中馬聯合體,然後一點點的發展成雲澤鄉互保聯盟,以至於發展成現在成為一個居民六千,戰士二百的中小型末世組織。這個大隊部的圍牆和馬蘭彩的勢力一樣,從簡單的紅磚圍牆到刷了水泥加固,再到修了外層圍牆,填充土培,木樁加固,鐵樁加固,最後到了現在的狀態。
今天的馬蘭彩心情有些複雜,她就那麼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看著外面的圍牆,她也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面臨的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挑戰。那是周原禮發現秘密武器庫後的三個星期後,一支被末世前黑社會老大汪亞民帶領的隊伍居然爬過了圍牆一直殺到了大院的內圍。
那時候小院裡到處都是被砍倒在地的村民,院子裡也到處都是喊殺聲。大院裡最明亮的也就是映著月光而顯得寒光閃閃的刀片,她也根本忘不掉汪亞民那對像是豺狼一樣明亮的眸子。而她的老公,那個本分踏實的男人謝與輝也倒在那個人的刀下。
馬蘭彩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緊緊地握住了現在她老公張野的手,她想到那個汪亞民,她緊抿住的嘴唇就微微顫抖了起來。她真的很想殺了汪亞民那個惡棍,可是坐在她對面的那位欽差大人——周原青,卻笑盈盈的看著她。
此時的周原青臉上到處都是那次空襲後的傷痕,嘴巴上也有好幾個碩大的豁口,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過去馬蘭彩見過的那個年輕帥氣的蒼雲衛營長,而是一個滿臉疤痕的怪人。
“馬姐幹嘛這麼看著我?”周原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經意間抬手捂住了那一道道看得人心驚肉跳的疤,“馬姐我這幅樣子嚇到您了?”
“賢親王哪裡的話,我只是個鄉野村婦您這句馬姐真是太抬舉我了,”馬蘭彩微微低垂著頭,那雙佈滿歲月痕跡的眼睛閃過一絲謙卑的光芒,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容卻並未觸及她眼中深藏的堅毅。她的面板雖然已不再緊緻,皺紋如歲月的印記刻在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