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省和荊楚省交界處的雙江市行政官邸內。此時的趙連正在王偉陽過去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他肩章下的金色穗子伴隨著他的踱步而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趙連就那麼盯著身邊的宋省長官王清江,又看了看自己的參謀長林天生,以及低頭不語的宋輿卿。
“文宰公,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趙連就那麼捏著自己手中剛剛褪下的白手套,握著拳頭盯著王清江。“這個王清江是你的人,他不但叛逃還抓走了我的兒子。”
文宰公是宋省官場上對王清江的敬稱,雖然趙連偶爾也會在私下稱呼王清江為文宰公,可這樣喊著‘文宰公‘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樣子卻嚇壞了王清江。
“元首,我”王清江自然是知道自己惹了滔天大禍。不過他心裡也實在是委屈。這王偉陽雖說是宋省的一個市長,可這個王偉陽是末世後的宋省一個小勢力領頭人,他王偉陽可是因為投靠了趙連後才被趙連安排在這裡的啊。和他王清江有什麼關係?可是事到臨頭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於是,王清江這個一省民政的最高長官‘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元首,老奴用人不明。老奴該死啊。”
王清江心裡明白的很,如果這時候急於和那個叛逃的王偉陽撇清關係,那黑鍋誰背難道讓趙連這個宋省軍政府的元首去背嗎?正是因為王清江這個老滑頭知道,在趙連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把趙前進被擄走的錯安在王清江的頭上。要是趙連真的認為是他王清江的錯,現在他早就被拉出去槍斃了。還用趙連在這兒又是嚷嚷又是轉圈嗎?
“昏聵,你這個老匹夫真是昏聵!”趙連俯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王清江,隨後咬牙切齒說,“我把宋省一省之地交給你,你怎麼做的?”
趙連的聲音在寬敞的辦公室內迴盪,每一個字都彷彿重錘般敲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他的面部肌肉緊繃,嘴角微微下撇,形成了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這並非全然出於憤怒,更像是刻意為之的威嚴姿態。眉宇間,那雙深邃的眼眸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時而銳利如鷹,審視著跪在地上的王清江;時而又彷彿被一層薄霧籠罩,讓人難以捉摸其真正的情緒。
“清江知錯了,清江真的不知道那個王偉陽會這麼喪心病狂的綁架少主啊。”王清江的眼淚順著自己肥胖且油亮異常的臉頰滑落,那表情似乎就像是一條哀嚎的家犬一樣,那慘狀讓男生女相的宋輿卿都不忍直視。
趙連緊握的拳頭因用力而微微顫抖,那褪下的白手套被他緊緊攥著,彷彿成了他內心情緒的具象化表達。然而,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顫抖中夾雜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刻意,彷彿是在透過身體的語言,向在場的人展示著他的“憤怒”,而非真正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模樣。
“文宰公!你我相交多年,這可不是綁了我兒子那麼簡單的啊。”趙連說到這裡重重的自己手裡握住的白手套丟在桌面上。“這是我昭告天下的繼承人啊。真要是我其他隨便哪個兒子也就算了。可這是繼承人啊。”
趙連的步伐又開始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子,但每一次落腳都顯得比先前更為沉穩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丈量著房間內的每一寸空間。他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那是他努力維持這種“憤怒”狀態的結果,但細看之下,那青筋的跳動似乎並不完全是因為憤怒,更像是在進行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每一個細節都被他精準地拿捏著。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可是正正經經的精明一輩子了。怎麼老了老了犯這種糊塗?”趙連咬牙切齒的說到這裡高高的舉起拳頭,在重重的一拳拍在自己的腿上以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清江,再看看周圍的那些軍官有些不悅的說,“你們怎麼回事啊?我說了多少次了?文宰公是我的兄弟,剛才我發脾氣,你們怎麼不攔著啊?讓文宰公跪在地上像什麼話?輿卿還不快把文宰公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