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省洛城張家老宅,一座昏暗的房間中,僅有一盞燭火,為這個由黃花梨裝點的昏暗空間內帶來了豆大的光亮。張越這個外交參事,為自己的父親張亞洲倒上了一杯茶,隨後微微躬身捧起茶杯緩緩的遞過去。隨後小心翼翼的唸叨了一句“爹”,可他還沒說後邊的話,就被張亞洲一眼瞪了回去,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窗外的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讓張越想起雙江市張家別苑的翠濤居,他就是在那裡讓趙夢清從這個世界上從此就那麼消失了。他記得自己那麼喜歡夢清那個孩子,還是讓他把那個處理了。可他現在就不明白了,難道這個蘇合香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迷得住自己父親嗎?
張越是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竅,於是最終,他還是抿了抿乾燥的嘴唇,下定了決心才苦著臉說:“爹,妹子說了,上邊那位好像對於那個蘇合香做得那事,有點不開心。讓家裡不行就把她趕出去吧,省得鬧笑話。”
“上邊那位說的,還是你妹子自己說的,你給我說清楚。”張亞洲微微眯起眼輕輕撫了撫髯口。
張越不可思議的大叫道:“爹,這有區別嗎?我妹子不就是替那位傳的話嗎?”
“那位是君,咱是臣,如果說那位要趕走蘇合香,甚至讓我厚著這張老臉去離婚,我都認。可如果只是你妹子說的”張亞洲頓了頓,冷哼一聲,“我是爹,她是我閨女,她養了太子也是我閨女。跟我談這個,她張玉潔不配。”
一股狂風裹挾著雨水,吹了進來,直接澆滅了這團燭火,也讓張越的心涼了半截。可這位有著摘纓會中楚莊王扮相的張亞洲,正了正自己頭上的紫金冠,其上鑲嵌的珠玉在微弱的自然光下隱約閃爍,彷彿是古代帝王尊嚴的象徵。
他面色沉穩的緩緩站起身,寬大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穩而有力,可那一聲聲的嘆息卻讓人聽得心酸,張越一聽這個動靜不由心想:“完了,完了,看來老爺子對那個妾是動了真情了。這下怎麼和玉潔交代呀。”
張越低下頭,狠了狠心說:“爸,其實我也覺得蘇合香偷人這事丟人,這種人殺了也招人笑話。倒不如倒不如”
此時的張亞洲,坐下來把玩著那個青銅器的油封,不無譏諷的說:“倒不如什麼?倒不如也扔井裡?”
張越聞言,心頭一緊,連忙擺手道:“不不不,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倒不如找個由頭,悄悄地把她送走。說是她死了也就行了,爸您也知道,那位就快稱帝了。咱要是弄得丟人現眼的,玉潔也也不光彩不是?”
張亞洲輕輕的撥弄著蓋碗,一邊吹著飄起來的茶葉,一邊眯起眼睛仔細的聽著兒子的話,最終他不緊不慢的說:“你張越還弒君呢,你是不是忘了趙連可是你殺的。你弒君就不丟人嗎?”
張亞洲這句話直接懟得張越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過了很久才緩過勁兒來。他低下頭小聲唸叨著,“可可可是妹夫說我殺得好。他還說我殺得是暴君,趙連該死。這這不是,妹夫把趙前進都活剮了嗎?”
張委員長拍拍自己剛才唱戲還沒換下的那身行頭,捋了捋髯口,笑嘻嘻的搖了搖頭,隨即拍拍兒子的手,語氣平緩的說:“兒啊,大到一個國,小到一個家,不能用臉來衡量。今天她丟人了我不要她,明天你丟人了我就又不要你。我讓你除了趙夢清,是因為你殺了趙連,這件事註定不得善了。所以我才讓你必須除了趙夢清。”
張亞洲緩緩摘下楚莊王那黑色的髯口,小心翼翼的擺在桌上,又摘下九龍冠的的盔頭的時候手上還不忘輕輕的撫了撫九龍冠正中的紅色大絨球,理了理兩根明黃色的穗子:“你可知道古人為什麼傳嫡不傳庶?”
張越不明所以的撓撓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在說什麼,只是皺著眉搖了搖頭,“這這和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