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冷眼看著這一切,像是在看一出浮世繪。 他甚至懷疑這是一齣戲,就是演給他和王吉祥看的。 丁昌榮喝醉了,再加上被張俊搶走了縣委常委、鎮委書記的職務,一直懷恨在心,今天藉著酒勁,跑到縣委來撒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臉面? 他打了個響嗝,大聲說道:“王部長,陳書記,你們得講理啊!我在城關鎮工作了大半輩子,誠誠懇懇,任勞任怨!我既有功勞,也有苦勞!城關鎮能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我功不可沒!” 王吉祥雖然是市裡的組織部長,但對下面這些鄉鎮瞭解得並不多,對此不好多做發言。 陳國良是易平縣委書記,這事理應交給他來處置。 張俊當過馬紅旗大半年的秘書,早非吳下阿蒙,他心念電轉,沉著臉說道:“陳書記,傅縣長,我是市委組織部考察任命的,今天也由王部長親自陪同我到任,如果你們縣裡對本次任命有任何不同意見,理應早些提出來,而不是當著王部長的面,給市委組織部難堪!”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 他把自己摘了出去,把王吉祥推到前臺。 易平縣搞出這樣的鬧劇,傷害不到張俊分毫,損害的是市委組織部的臉面,打的是易平縣委的臉! 此言一出,王吉祥的臉色果然變得十分難看! 陳國良憤怒的起身,拉著丁昌榮往外推:“你出去!有什麼事情,等你酒醒了再說!” 丁昌榮大聲道:“我不出去!我要和這個毛頭小子理論理論!張俊,你有什麼本事?你敢搶走我的職務?你說啊!” 張俊好整以暇的端起酒杯,輕輕呷了一口,說道:“丁昌榮,你還是趕緊到醫院做個檢查吧!你有很嚴重的酒精肝!還有,你嘴很臭,說明你體內熱毒過盛,消化不良,腸胃有大問題!” 丁昌榮先是一愣,手握著嘴巴,哈了一口氣,繼而怒吼道:“放屁!你嘴才臭!我聞過了,我的一點也不臭!” 張俊冷笑道:“良醫良言你不聽,到時病入膏肓,那就神仙難救!” 王吉祥支援張俊,說道:“張俊同志是中醫研究生,曾經在省中醫院、省中醫研究所工作多年,他就是因為學歷高、能力突出,才得到馬紅旗同志的欣賞和肯定。他說你有病,那你肯定有病!你還是聽他的話,趕緊去做個檢查吧!” 丁昌榮拍著胸膛說道:“我能有什麼病?我就算有病,也不能抹殺我做的成績!我現在和你們討論的是工作問題!你們誰能給我說說看,這小子工作上有什麼能力?” 張俊昂然問道:“你又有什麼政績?請問你在城關鎮工作幾十年,你解決了多少人的就業困難問題?你又提升了城關鎮多少GDP?你拉到了幾個投資?你建設了幾座高樓大廈?全鎮百姓,又有多少人認識你這個父母官?又有多少人稱讚你的成績?你今天若是死了,有多少人會稱手拍快?又有幾個人會為你送行?” 丁昌榮被這連串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被罵得一愣一愣的,楞是回答不出一個字來。 “你問我?那你呢?你又做出什麼成績來了?”丁昌榮臉紅脖子粗,大聲質問。 張俊冷笑道:“不是你在討論政績問題嗎?不是你自詡是青天大老爺,覺得你成績突出,組織必須提拔你嗎?你得拿出成績說話吧?而不是空口無憑!滿口噴糞!” 他還沒有到城關鎮上任,丁昌榮就敢跑到縣委來鬧事,想讓張俊當眾出醜。 這樣的人,將來共事之時,肯定會產生衝突和矛盾。 當著王吉祥的面,張俊如果不能壓制住丁昌榮,以後還怎麼開展工作? 在城關鎮,張俊才是老大! 他不僅是鎮委書記,還是縣委常委! 丁昌榮一個小小的鎮長,就敢如此目中無人。 張俊今天就是要打掉對方的威風,殺掉對方的銳氣。 丁昌榮以為張俊是外來戶,是個年輕人,就好欺負。 張俊的沉著冷靜,犀利反擊,卻讓丁昌榮一再碰釘子。 丁昌榮憋紅了臉,咬著嘴唇,說道:“張俊,你挺能說啊!不愧是當過馬紅旗秘書的人!可惜馬紅旗已經調走了,沒有人再罩著你。我跟你說,城關鎮可不是你任性胡來的地方!你要是識相,趁早調回省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