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聽了,渾身一震! 他並不知道信上寫的是這種內容! 難怪周旺是這樣的表情。 周旺苦笑道:“張書記,這、這肯定是有人汙衊構陷。” 張俊臉上波瀾不驚,淡然的問道:“周主任,鎮裡你熟,你說這信裡寫的內容可信嗎?” 周旺見張俊態度有些不可捉摸,不敢隨便發言,沉吟道:“張書記,我、我不知道,我沒聽說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張俊緊緊盯著他的雙眼,沉著的問道:“你真的沒有聽說過?毫不知情?周主任,這是群眾寫的舉報信,既然投到了我這裡,不論真假,我都得過問。不管是還群眾一個真相,還是還丁昌榮同志一個清白,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你說是不是?” 周旺渾身一震! 這個年輕書記,遠比他想象中犀利得多,也厲害得多! “是是是,”周旺迭聲點頭,慷慨激昂的說道,“我們的確應該還丁鎮長一個清白!不能任由這些人胡亂汙衊!” 張俊點點頭,說道:“有請紀委書記高文傑同志。” 周旺眼皮子一跳,說道:“好的,張書記,我這就去請高書記過來。” 張俊和高文傑昨天匆匆見過一面,沒有留下太多的印象。 鎮黨委委員、紀委書記高文傑,四十多歲年紀,長得高高瘦瘦,戴著黑框眼鏡,總是一臉的嚴肅表情,見著誰都像誰欠他幾萬塊錢沒還似的。 幾分鐘後,高文傑端著一個大大的保溫杯,慢慢的走進張俊辦公室,說道:“張書記,你有事找我?” 張俊請他坐下來,把那封信遞給高文傑:“高書記,請過目。” 高文傑驚疑不定的接過來,看完之後,臉上反而平靜了,沒有任何的震驚。 張俊雙臂搭在桌面上,沉著的說道:“高書記,我剛來,對鎮裡的情況也不熟悉,你是紀委書記,平時有沒有聽到風言風語?有沒有人向你寫過類似的檢舉揭發信?” 高文傑輕輕搖頭,說道:“張書記,我只是一個黨委委員,排名地位都次於丁鎮長。就算有人想舉報他,也只會往更高階的紀委舉報,最起碼也要往縣紀委舉報。” 張俊不經意的皺皺眉頭,心想這城關鎮裡還真是鐵板一塊? 有人舉報丁昌榮,但鎮裡的人都說不知情? 張俊覺得,所有人完全不知情,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推敲。 “高書記,你真的一點風聲也沒聽到過?”張俊掏出煙來,遞了一支給他,說道,“按理來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丁昌榮但凡有點亂搞男女關係的苗頭,你們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高文傑把舉報信放在桌面上,說道:“張書記,你以前在省直機關,可能不知道鄉鎮的情況。下面就是這樣,總有人搞事,無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亂。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也不能亂說。” 張俊點頭道:“好吧。高書記,罐頭廠的改革,你有什麼看法?” 高文傑還是那種冷淡的表情,說道:“我只管紀檢工作,這經濟發展上的事情,我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張書記還是找丁鎮長談談吧?” 張俊擺了擺手。 高文傑道:“張書記,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告辭。” 張俊嗯了一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情緒。 高文傑起身離開。 張俊點著了一支菸,眉頭擰成了一團。 他很想做出一番事業,但處處受到約束和掣肘。 別說調查丁昌榮,便是罐頭廠的事情,他也毫無頭緒,不知該從何下手。 他看得出來,同志們對他並不信任。 張俊是省裡外放出來的,對鎮里人來說,他跟馬紅旗一樣,都是下來鍍金的,待個一兩年,就高升離開了,但其他同志,卻說不定要在鎮裡幹到退休。 同志們對他很客氣,但又很疏遠,這種情況可以理解。 但張俊必須破開這種尷尬的局面! 他是來工作的,需要幹實事! 而不是一團和氣,彼此互不干擾的混完這屆任期。 鎮黨委委員、專職副書記董偉同志走了進來。 在鄉鎮一級,四個頭腦人物,一個是黨委書記,一個是鎮長,一個是人大主任,也稱鄉鎮三套班子,再加一個專職副書記,這四個人就是主要領導。 鎮政府那邊還有幾個副鎮長,比四人的地位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