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寅聞言,立刻應聲領命,只是,他磨磨蹭蹭遲遲不肯離開。
尉遲濟放下剛從桌案上拿起的密信,懶得再多言語,用眼神詢問他:有事?
宮寅“嘿嘿”了兩聲,將手負在身後,邀功似的道:“今日去清源村,閒餘之時,我把那姑娘的底細調查清楚了,主子你要不要聽?”
尉遲濟面上波瀾不驚,“哪個姑娘?”
宮寅一秒洩了氣似的,“哦,原來主子忘記那姑娘了啊,那算了,白做那麼多事了。”宮寅垮著脊背,轉身作勢就要走。
“等等,”尉遲濟慢悠悠制止了宮寅的離開,“把話說完。”
知道自家主子向來惜字如金,既然他開口詢問了,那便表明他對他的話提起了興致。
宮寅賤兮兮湊到尉遲濟面前。
“那叫楚南絮的姑娘,雖然之前住在侯府別莊,但實際上,她和侯府的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主子可以大膽下手。”
那日尉遲濟與宮寅抵達武定侯府別莊緝拿徐二時,碰巧看到一位衣冠不整的女子在大院中哀號啼哭,武定侯世子正輕聲安撫,一旁則是被人按住正挨板子嗷嗷叫喚的護衛。
那女子一邊鬼哭狼嚎著,一邊喊天罵地。
“楚南絮,我要殺了你!”
“表哥,我才不管你如何稀罕她,等把她抓回來,我要把她的臉撕個稀巴爛!”
聽到女子口中的名字,尉遲濟與宮寅心裡同時有一瞬的波動,只是礙於正在處理公務,不便過多詢問其他。
武定侯世子高灤之第一眼就認出了尉遲濟的身份,當即命人將哭嚎不止的女子送回屋內,自己則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般應付來此處辦案的尉遲濟兩人。
宮寅繼續說著,“那叫楚南絮的女子打小生活在清源村,據說是個外來戶,還是個來路不明的私生女來著。”
“家中長輩離世後,她因著總是被人欺負,不敢再繼續獨自一人住在家中,便被那個哭得很難看的女子好心帶到別莊住著。”
“不過聽人說啊,那高世子看中了楚南絮的美貌,想納她為外室,不過主子別擔心,那兩人並沒成事。”
“她肯定是不願意的,要不然她怎的想盡辦法從別莊逃跑,到現在還杳無音信呢。”
“她一個弱女子能逃哪去?主子放心,卑職一定會把她的蹤跡尋到,主子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女人......”
尉遲濟不可思議呵斥道:“本王何時看上她了?你胡說八道什麼!”
宮寅朝尉遲濟挑了挑眉毛,回了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他最瞭解他的主子了,他就是死鴨子嘴硬,他越是極力否認,那肯定便是被說中了心思。
宮寅一邊拍著胸脯一邊朝著門口後退,“有卑職我辦事,主子大可放心!”
撂下這句話,宮寅扭頭趕緊離開。
家事國事天下事,啥事都不如主子的婚姻大事。
哼,只要是主子心儀,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那小娘子給找出來。
尉遲濟望著宮寅倉皇逃離的背影滿臉的無奈,剛提起筆,又輕輕放下,伸出長臂將桌角的金絲楠木雕花木盒移到眼前,叩開機括,木盒“啪嗒”一聲開啟,潔白如雪的緞布上,有一片早已枯萎的淡粉色花瓣。
骨節分明的長指將花瓣捏起,動作極為輕柔,生怕一個不小心將這脆弱的小東西觸碰成點點齏粉。
嬌豔的色澤已然凋零,細微的香氣早已淡去,可記憶中俏美的容顏卻是久久不能在他的腦海中散去。
“哪裡來的妖精啊,留下一堆爛攤子跑了個無影無蹤。”
高灤之一直派人在尋找楚南絮,尉遲濟雖然不知楚南絮的蹤跡,但是他暗中作梗,阻撓他們的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