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屁拍得響，崔王爺面色稍緩，認為還是和顧大將軍說話比較投機。

誰知施無端又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崔王爺聽到他發出聲音，便覺得腸胃抽筋，才想裝作沒聽到，只聽施無端說道：&ldo;大哥，王爺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要讓他失望啊！&rdo;

咦？怎麼說了句人話？崔王爺疑惑地轉頭看向施無端。

施無端繼續說道：&ldo;萬一我們打不進古吉縣城可怎麼辦呢？我聽說那古吉王人有小塔那麼高，腳跺在地上都能把人給顛起來，長了銅鈴眼、白虎面，還有一張血盆大口，臉上的鬍子像是鋼絲一般，尋常刀劍砍不斷，能令小兒夜啼也停住……&rdo;

柺子張打斷他，乾咳道：&ldo;施小英雄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rdo;

&ldo;哦。&rdo;施無端住嘴了，嘬了一口小酒，&ldo;我聽說王爺這裡有幾輛投石車，設計得十分精妙，巧奪天工，想借來一用。俗言道，酒壯慫人膽，我等慫人，還是多帶些傢伙上陣踏實，也省得丟了王爺的臉呀。&rdo;

那幾輛投石車是崔護特意找人打造的，寶貝得什麼一樣，聽聞這樣蹬鼻子上臉的話，鼻子都叫施無端給氣歪了，&ldo;騰&rdo;一下站了起來，忍無可忍，指著施無端道：&ldo;你這……&rdo;

顧懷陽一把拖起施無端，不由分說地便拉著他往外走，飛快地說道：&ldo;多謝王爺款待，舍弟缺管教，實在不像話，末將這就把他帶回去好好教訓一番，告退了。&rdo;

施無端被顧懷陽一隻手捂住嘴，一邊還撲騰出來，掙扎著回頭喊道：&ldo;張軍師，我那雞腿，我那雞腿別忘了‐‐&rdo;

在王府打劫一番的顧懷陽和施無端並肩走了出去，到了大街上，顧懷陽才在施無端腦袋上輕輕摑了一下，低聲道：&ldo;你沒完沒了地跟他討價還價，這到底是在崔護的地盤上，把他惹急了怎麼辦？&rdo;

施無端慢悠悠地踱到路邊的小攤子上，買了一包點心揣到懷裡，說道：&ldo;跳牆唄。&rdo;

顧懷陽皺眉道：&ldo;還吃？剛才吃了那麼多沒飽？到底是我挨過饑荒還是你挨過饑荒？怎麼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回去叫四娘給你好好看看，吃那麼多東西都吃哪去了，瘦骨伶仃的，別是身上有別的毛病吧？&rdo;

&ldo;飽了，買回來磨牙。&rdo;施無端道，頓了片刻，又解釋道，&ldo;你放心吧，崔護那蠢材是個什麼貨色，我心裡有數。四姐姐都說了，他是&l;熊心兔子膽，眼大肚子小，狗攬八泡屎&r;的。沒有打仗的本事，仗著眼下世道亂，偏安一隅當土皇帝還不滿意，總想多佔幾個地方，做他的皇帝夢。他哪裡捨得動手，還生怕我們到時候倒向古吉那邊呢。&rdo;

顧懷陽點頭道：&ldo;也是有理，我瞧著這崔護也不順眼很久了，既然這回他出血，咱就照單全收，先佔了古吉再說，回去叫上你三哥他們，看看這一仗怎麼打。&rdo;

施無端應了一聲，像個耗子似的用硬邦邦的蘇餅&ldo;咯吱咯吱&rdo;地磨著牙。

顧懷陽又看了他一眼，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ldo;回去記著漱口，我看你那口牙實在勞苦功高，沖這麼磨，鐵杵都要磨成繡花針了。&rdo;

施無端就叼著蘇餅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嘴角沾了好多碎餅渣，左頰上露出一個小酒窩，真是怎麼看怎麼惹人喜歡，一點也看不出方才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無恥來。

可是等他們揮師到了古吉的時候，才發現這場仗壓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