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孟忠勇帶人來打伏擊的時候,很多拿人手軟的安慶軍們果斷另投明主了,王爺本人叫孟忠勇一刀砍在後背上,從馬上摔下來,一聲沒吭,便去和崔家列祖列宗吃團圓飯了。
第二日,陸雲舟帶人&ldo;趕到&rdo;,&ldo;震驚&rdo;且&ldo;憤怒&rdo;地發現,安慶王來&ldo;視察&rdo;古吉的路上,竟遇見了一批&ldo;悍匪&rdo;,遭遇了不幸,當即派人去&ldo;追繳匪徒&rdo;,然而對方太過狡猾,竟無功而返了,只得心懷&ldo;悲痛&rdo;,將王爺舊部帶回,儘量&ldo;安置&rdo;。
之後顧懷陽如何上表,眾人如何分贓侵吞崔護勢力且暫不提,施無端卻將溫柔鄉中意外死亡的女人的屍體帶了回來,並且連夜寫了封信,拴在了翠屏鳥的腿上,蹲在院中低聲說道:&ldo;送到什麼地方你明白的。&rdo;
翠屏鳥不明所以地抬抬自己被綁了封信的腿,施無端在它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小聲罵道:&ldo;看什麼看,快去,再不給你找點事,你都快胖成老母雞了,到時候想飛也飛不起來。&rdo;
翠屏鳥就像只老母雞一樣撲騰著翅膀飛起來,在他腦袋上使勁啄了一口,這才盤旋而起。
兔子也湊過來,諂媚地蹭著他的褲腳,施無端把它抱起來,一站起身,便瞧見了白離不知什麼時候,竟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身後。
施無端本來就沒站穩,猝不及防像是給嚇了一跳,膝蓋險些又彎了回去,往後退了一步方才立住,然後他莫名其妙地抬頭看了看天色,問道:&ldo;你今天怎麼從屋裡出來了,肚子餓了麼?&rdo;
&ldo;你在幹什麼?&rdo;白離輕輕地問。
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說話就不喜歡大聲,像是不願意讓人聽清楚似的,施無端便痛痛快快地說道:&ldo;那邊不是有個死人麼,我瞧她那屍體很有些古怪,放在那不知多久,一直不腐不爛,眼皮挑開裡面全是黑洞洞的一片,哪怕是個爛了的眼白也看不見。我學藝不精,是管不了這事了,寫信叫人來幫忙‐‐走,我帶你去喝茶。&rdo;
他說完,便毫無芥蒂地拉起白離,拽著他往外走去:&ldo;那個鋪子實在太小了,我一開始都沒發現,不過點心好吃……嗯,每天這時候還請了先生來說書。&rdo;
白離也不反抗,默默地任憑他拉著往外走去。
兔子卻從施無端的臂彎裡探出頭來,睜著一對圓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白離。兔子這雙眼睛乃是蠶豆狀的,豎起來烏溜溜的,陪在一張有點扁的臉上,便使得它無論什麼時候,看上去都有一副十分&ldo;驚奇&rdo;的表情。
它就那麼&ldo;驚奇&rdo;而安靜地看著白離,彷彿他們認識似的。
白離表情淡漠地和它對視了一會,冷笑了一聲移開視線‐‐這蠢東西,他心裡不屑地想道。
施無端站起來發現白離的剎那,其實就看見了他拖在地上的影子,白離的影子不知是怎麼回事,朗朗青天白日間便不安分地扭動了起來,不知是不是施無端的錯覺,他總覺得那詭異的影子裡彷彿凝著某種凜冽而壓抑的殺意似的。
然而他只是用一個荒謬的理由將白離帶了出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白離定定地看著施無端的背影,感覺心裡很疼,他彷彿看到了一條長長的、沒有拐彎的線,看似柔軟,實則萬分堅固地在循著固定的路線慢慢移動。
忽然,白離忽然反手抓住施無端的手腕,將他拉住,正色道:&ldo;無端,我問你一句話。&rdo;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