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端聽罷,打斷他的話,用一種平平板板的口氣說道:&ldo;夏掌門不必憂心,他有分寸,閒來無事不會來勾引你的。&rdo;
夏端方一口氣被卡在喉嚨裡,只見施無端轉身又要走,他不死心地又補充了一句道:&ldo;狐族一脈特徵明顯,想不到還有如此異類,不過麼……我聽說狐狸怕狗,哪怕是修行千年的天狐,雖法力通天,聽見狗吠也忍不住要退避……&rdo;
施無端回過頭來,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拖著長音疑惑地問道:&ldo;莫非……夏掌門打算親自去試一試……狗吠?&rdo;
夏端方:&ldo;……&rdo;
隔了片刻,被卡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緩上來了,夏端方深吸一口,打算聲如洪鐘地怒喝他一聲,然而一聲&ldo;你&rdo;才落地,施無端便悠悠然地甩甩袖子,打了個哈欠,說道:&ldo;不早了,夏掌門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勞煩&l;祭察&r;大人幫忙理事呢。&rdo;
說完便轉身走了,只氣得夏端方眼前發昏腦袋發蒙。
白離是什麼呢?施無端兀自抱著星盤迴去,心裡想著夏端方才剛告訴他的話,狐族乃是妖中大族,且特徵明顯,一般人都知道,他也看得出,這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長大了不少的白離好像……和狐族差得有些遠。
可是我親眼見過他的狐耳,施無端想道。
他隱約記得第一次見到白離的情景,小時候的白離確實長著一個尖尖小小的下巴,一雙靈動的桃花眼,雖然他自己無知無覺,可是眉目之間自成媚色。
然而現在的白離,雖然輪廓未變,五官長相依稀,氣質卻是千差萬別,那種……冷冽甚至帶著一點陰沉的感覺,真的還是狐狸麼?
難道狐族的血統不夠強大,在他身體裡被另一半壓制了?
不過那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施無端自我安慰著,卻不妨礙他隱隱地有種不安的感覺,彷彿有些真相呼之欲出,他不願深思,彷彿是本能的趨利避害一樣。
深更露重,他忽然覺得有點疲憊。
一個人,即使他再精於算計,城府再深,也會有那麼一時片刻,期待一些簡單而快樂的事。想起一個純粹的朋友,毫無芥蒂地喝上幾壇好酒,灌醉了自己,心無防備地四腳朝天地睡一覺。
他燒了白離那根頭髮,錯失了一回刨根問底的機會。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應該被這樣刨根問底的,人的一生之中,總要有那麼一兩個人,是可以不用百般肚量,只是相逢便一笑的。
玄宗回不去了,蒼雲谷早就不復舊時繁華,為今僅剩的只有一個白離了。
施無端晃晃腦袋,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發現白離房中的燈光還未滅‐‐每日他不回來安寢,白離就不會自己先睡,他彷彿要等自己一個訊號似的,這邊人躺下了,那邊才跟著吹燈。
施無端嘆了口氣,心道小離子是什麼都無所謂,反正他自己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麼錯處,只是這般肉麻實在是……叫人難以消受。
夏端方的徒弟被人拿捏在手中,他自己再神通廣大也不敢輕舉妄動,便整天跟著女屍較起勁來,連吃飯喝水都不離片刻,像是要在女屍身上瞧出個花來。
小時候以某種神鬼不知的方法,欠了他無數&ldo;菜餅子&rdo;情的顧懷陽顧兄弟,卻在傳令兵走了以後便翻臉不認人了,再也不找他舊時&ldo;恩人&rdo;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