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問道：&ldo;顏太傅這是有主意了？&rdo;

顏甄道：&ldo;如今我朝西北調兵，海寧商隊極多，當中魚龍混雜，自然有不少是這些叛逆的耳目，顧懷陽天縱奇才，肯定已經打聽到，必知道東越非久留之地，我算準他近期定當撤出東越。已經遣人設伏，準備劫殺之。這樣一來，顧懷陽自然與其根基之地隔開，施無端定然要救，之後計劃，還須倚仗魔君。&rdo;

他逃出一張紙，雙手捧著遞給了白離，說道：&ldo;魔君過目。&rdo;

白離接過來，一目十行地看完，忽然笑道：&ldo;顏大人真乃國之棟樑，萬萬當得起&l;陰險毒辣&r;這四個字，也難怪皇上對大人忌憚不已。&rdo;

顏甄忙低頭道：&ldo;下官尸位素餐，叫皇上不放心了，實在罪該萬死。&rdo;

白離有些不屑地打量著他，心道這裡都沒人了，這老貨還裝相給誰看？便肆無忌憚地大逆不道，道：&ldo;前些日子，我聽鄒大人說，有人參了顏大人一本，說你不尊聖上，欺君枉法，可有此事？&rdo;

顏甄道：&ldo;慚愧。&rdo;

白離笑了笑，慢吞吞地說道：&ldo;我瞧你背著這麼大的一個罪名，不如乾脆叫它成了真，豈不名至實歸？&rdo;

顏甄將頭埋得更低，片刻，斂肅容正色道：&ldo;顏家世代忠良，為社稷捨生忘死，萬萬沒有忤逆之心，還請魔君慎言。&rdo;

白離低低地笑了起來。

窗外的大雨卻已經停了，顏甄往外看了一眼，知道他們兩人也無話好說了，剩下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坐著也是相看兩厭，便站起身來，施禮拜別。

隨後挑起那盞燈，往外走去。

忽然，白離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住顏甄道：&ldo;慢……你方才說他……施無端逃出九鹿山，是怎麼回事？&rdo;

顏甄頓了片刻，側身說道：&ldo;此乃玄宗家務事了，道祖真人與其兩位師弟起了衝突，遭人陷害致死，正好被他這位高徒撞破，碧潭真人念及同門情誼，將其軟禁於九鹿山峰頂，下官那時有幸受邀玄宗述武大會，便正好見了被軟禁多年的施無端藉機金蟬脫殼一事。&rdo;

白離聽了，只是低著頭，一張臉隱於燈影之下，叫人看不出他面上是悲是喜，良久，他才擺了擺手，低聲道：&ldo;我知道了，咕嚕，送顏大人。&rdo;

布片人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嘴裡嘰裡咕嚕地燒著水一樣，將顏甄往外引去。

又半月，顧懷陽帶陸雲舟撤出東越之地，於淮州遇伏，雙方激戰不休，整整二十餘日，死者遍野，漫天的禿鷹烏鴉徘徊不去，嚎叫不止。

第一場&ldo;流血漂櫓，伏屍百萬&rdo;的大戰打響了。

第五十二章 惡人 …

顧懷陽是真真正正陷入了困境。

初六，第一次交鋒，朝廷剿匪軍四面八方大兵壓境，短兵相接，激戰三日。

初十，紅巾軍撤回東越境內。

十五，損傷過半的剿匪軍迎來十萬援軍，兵臨城下，顧懷陽等人負隅頑抗。

等到二十一這一天，糧草與輜重物品等統統告急，顧懷陽知道這一回是到了強弩之末。

朝廷傾全國之力將東越與海寧隔開，打算逐一圍剿。東越易守難攻之地反而畫地為牢，顧懷陽聽著陸雲舟匯報守城戰況，臉上滿是胡茬，只是沉默，不言語。

末了，陸雲舟言簡意賅地說道：&ldo;大哥，人和馬塊沒吃的了，怎麼樣你想個辦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