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端將那本《原書》拎過來，一臉怨念地開始撕書，漫不經心地說道：&ldo;有什麼問題？我當年用鬼盤假充天星，將六回活陣六大轉換出口全部封死，早將魔宗與人間分開，不然你覺得我憑什麼受雷劈之刑？&rdo;

白離啞然片刻，不解道：&ldo;那六座魔山是……&rdo;

&ldo;自然是蒙他們的。&rdo;施無端順口道，&ldo;不然如何安排那些個怪有些本事的道友？有了魔山入口這不穩定的東西，他們這些個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大丈夫們，定然要捨己為人能者多勞的，我不給他們找事，難不成讓他們在朝中爭權奪勢，再立一些個新的教宗，把那一套重新弄回來麼？到時候我大哥若要清掃，保不準還要落個&l;卸磨殺驢&r;的名聲。&rdo;

白離：&ldo;……&rdo;

過了片刻，他終於忍不住道：&ldo;想來是夏端方晚年的時候琢磨過來了。&rdo;

施無端道：&ldo;我留下的東西不多，但是他若足夠聰明，能研究明白了，想必後來也明白了。&rdo;

白離頓了頓，說道：&ldo;他把你寫成這樣，大概是因為你在他心裡，實在是相由心生。&rdo;

施無端沉默了一會，低下頭認真地思考了一陣子，過了一會，抬頭道：&ldo;夏端方一生愛斂財，還在戰時小金庫便很有看頭，老鬼生前的時候跟我說世事無常，只有孔方兄才是永恆的，死了以後陪葬一定很多，我們可以劫富濟貧，怎麼樣？&rdo;

白離：&ldo;……&rdo;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施無端在為了曾經坑了那麼一大幫人愧疚，此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是想多了。

&ldo;你還順了九鹿山上信徒投到茶仙祠堂裡的香火錢。&rdo;白離頗為無力地說道。

施無端道：&ldo;我師父不會介意的。&rdo;

&ldo;你還把大乘教宗上的大菩提樹給掰了一節下來。&rdo;

&ldo;本是同根生。&rdo;

&ldo;你昨天晚上還在投宿的旅店門口畫了一個陣，叫叫早的小二在那兜轉了兩個時辰，嚇得都尿褲子了。&rdo;

&ldo;那是家黑店，你沒喝出茶水裡有蒙汗藥的味麼？&rdo;

&ldo;你不過一段木頭，怕什麼蒙汗藥？碰見這種壞人，一刀殺了便是。&rdo;

施無端理直氣壯道：&ldo;那有什麼好玩？哦，對，我還在他們家門口留了個招陰符，以後那個長得就像顆人肉包子的老闆天天都會做春夢。&rdo;

白離嘆了口氣，問道：&ldo;還幹了什麼？你不好好睡覺，半夜翻牆出去做什麼？&rdo;

施無端老實交代道：&ldo;還把另一半招陰符放在縣令家門上了，他們倆今天晚上可以撒著癔症相會，正好讓官匪一窩名至實歸，端看那母大蟲老闆娘抓jian的本事了。&rdo;

白離忍不住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評價道：&ldo;你這閒得蛋疼的老鬼。&rdo;

施無端站起來，將被他撕成一條一條的書揣在懷裡，打算塞進夏端方的棺材裡，然後扔下茶錢，笑道：&ldo;嫌我老？這還真是紅顏未老恩先斷。&rdo;

白離走過去，與他並肩而行，並不避諱別人，大大方方地拉住了他的手，說道：&ldo;怎麼敢，我不是也老了麼？&rdo;

施無端偏頭看了他一眼：&ldo;老不死的。&rdo;

&ldo;若不是老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