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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臨趕緊應了一聲,要出去拿,一站起來,卻發現竇尋還攥著他的手。

徐西臨有幾分不自在地低聲說:&ldo;我去拿東西。&rdo;

竇尋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依然抓著他不放,手指頭稍微輕了些。徐西臨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然後竇尋的神色一下黯淡了下去。

徐西臨乾咳了一聲,不敢再看他,飛快地出去胡亂拿了一杯什麼,往竇尋手裡一塞:&ldo;喝了。&rdo;

然後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屋。

徐西臨後背被汗浸透了一小塊,脖子上有根筋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一直亂跳,他一眨眼,額角一滴汗就給眨下來了,順著鼻樑往下流。

徐西臨發了一會呆,洗了個半冷不熱的戰鬥澡,然後回到書桌旁邊,拿起了徐進的相框,迷茫地想:&ldo;我怎麼辦?&rdo;

過了一會,他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這種事,哪怕他媽還活著,他也不敢大喇喇地拿出來問她,現在她媽不在了,他居然後知後覺地依賴起她來。

徐西臨決定不往學校跑了,先自行做了幾張卷子冷靜了一下,做完一抬頭,已經十一點多了,杜阿姨削了水果,不敢打擾他,都放在門口起居室裡,已經氧化得有些泛黃了。阿姨和媽媽的區別就是,媽媽會毫無顧忌地推門進屋放下水果。

徐西臨隨便吃了兩口,他酒量還不錯,就是一喝酒就容易失眠,分明已經很累了,躺在床上就是翻來覆去,終於還是不踏實,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溜進竇尋屋裡看了一眼,見他已經老老實實地睡了,空杯子撂在一邊,還知道自己搭上薄被子,臉色也正常了,這才算放心,而後越發心事重重地走了。

他自己跟自己沒法自欺欺人,輾轉半宿,總為自己方才所作所為心虛,思前想後了不知多久,連外婆萬一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會是什麼表情都考慮了。

老話說父母不能陪子女一輩子,祖父母當然就更不用指望了,生離死別是遲早的事,有些事縱然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一世,可是對於外婆來說,那一時也夠用了……而將來外婆要是也沒了,他就真的只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了,還會有人在意他是什麼性向嗎?

徐西臨想到這裡,心裡又從侷促不安轉成了荒涼。

人人都是有點虛偽的,像竇尋這種敢破罐子破摔的,也不過是多年失望慣了釀造出來的冷漠,心裡未必會舒坦到哪去。

徐西臨虛偽得則更複雜一些,他要什麼有什麼的日子過得太久了,養成了一副雖不至於抓尖要強、但什麼都想兜著的貪心,他即想和同學玩,又會注意保持成績,仗著幾分小聰明,成績雖不突出,但還算能兼顧……久而久之,他覺得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能這樣。

徐西臨想過得隨心瀟灑,不願意委屈自己,但又不敢完全的離經叛道,因為當慣了不用人操心的優等生,他像一隻圈養的寵物,即便沒有繩拴在脖子上,也不會自己叛逃到野外去。徐西臨想兩全其美,想要多方兼顧的大團圓,然而時至今日,他發現自己力有不逮‐‐他想要竇尋,不想要同性戀。

他想要那個陪著他一起走過這座房子聚聚散散的少年,不想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地戳脊梁骨罵變態。

徐西臨亂七八糟地胡思亂想了很久,才稀里糊塗地睡了,還做了個亂鬨鬨的夢,醒來以後情節忘乾淨了,卻不由得悲從中來。

那天竇尋雖然是醉實在了,但是記憶有沒有斷片,還真不好說。徐西臨懷疑那天的事竇尋都記得,因為他把每週回家頻率增加到了三次‐‐他在小區綜合健身房的拳館裡報了個名。

健身房是年卡,大部分冤大頭都是一時衝動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