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西臨翻了個身,在燈光下眯著眼看了竇尋一會,忽然問:&ldo;誰跟你說什麼了?&rdo;
徐西臨太敏銳了,竇尋愣了一下,隨即心裡湧上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竇尋想了想,實在不會繞彎試探的那一套,只好實話實說:&ldo;有個女生在你包裡塞了一盒巧克力。&rdo;
徐西臨眨眨眼,用腳勾過自己的書包,翻出了那很有標誌性的指甲油巧克力。
竇尋靜靜地等著聽他怎麼說。
可是徐西臨捏著巧克力盒看了看,隨手丟在一邊,什麼都沒解釋,只是演技很浮誇地做了個愁眉苦臉,長籲短嘆地說:&ldo;你們家徐帥哥這麼帥,這麼搶手,可怎麼辦啊?真替你發愁。&rdo;
竇尋:&ldo;……&rdo;
&ldo;對我好一點吧,要不然可就跟別人跑了。&rdo;徐西臨語重心長,抬手摟住竇尋的頭,&ldo;過兩天六級考試你替我去吧?好,就這麼愉快地說定了。&rdo;
竇尋:&ldo;……滾。&rdo;
臭不要臉的東西。
週末過了,竇尋回學校,早晨一揹包就覺得重量不對,到學校翻開一看,發現他包裡被塞了一盒二十四顆裝的巧克力,徐西臨沒有指甲油,他不知道從哪翻出一卷絕緣膠帶,剪了個黃澄澄的桃心,糊住了盒子的半壁江山,簡直是二到正無窮。
情聖二哥不巧看見,牙疼地問:&ldo;……有女生倒追你?&rdo;
這姑娘的審美真是野獸派,什麼玩意啊,絕對不能要。
竇尋把巧克力塞回包裡,淡定地一點頭:&ldo;我老婆。&rdo;
二哥立刻強行擠出一個讚揚的微笑:&ldo;一看就很樸實,少年,你很有眼光!&rdo;
竇尋下課以後吃了兩顆,在寢室樓下正好看見一封新貼的通知。
保研夏令營開始報名了,一股兵荒馬亂的畢業味撲面而來。
天熱,所有人都有點打蔫,在各種亂七八糟的求職求學資訊中憂心忡忡地掂量著自己未來的路,巧克力有點化了,繾綣在舌尖,甜過了頭,到最後開始有點發苦。
竇尋對著新通知發了會呆,他還沒理清自己到底要繼續學業還是找工作,他們就開始逼著他往前走了。竇尋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嘗到&ldo;被時間推著走&rdo;的滋味。
竇尋想起徐西臨每每閒聊的時候,說要賺多少錢,明年要幹什麼,後年要幹什麼,畢業以後要幹什麼,有時候還會捎帶腳地給他也規劃一條聽起來簡單易懂的路,每每被他不屑地否決,可原來他只會否決和挑刺,到現在都沒有自己一套想法。
竇尋在這個蟬鳴聲聲的夏天裡,頓悟般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幼稚‐‐徐西臨原來一直在想方設法地遷就他、照顧他,包括感情和未來。
男人之間,彼此照顧、眷戀和保護的同時,不可避免地也會有一點或明或暗的攀比。
平時,這一點小攀比毫無存在感,只在竇尋從來跋扈的自信被小小打擊後,才悄悄冒出頭來。
徐西臨的照顧並沒有讓竇尋覺得很甜蜜,他心裡反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這個守財奴終於發現自己的金庫大門居然沒有上鎖。
竇尋想,如果有一天徐西臨累了、煩了呢?
如果有其他人喜歡徐西臨,也不用他遷就,也不用他照顧,從來不惹他生氣……那自己憑什麼能留住他呢?
竇尋以前覺得舉世皆蠢貨,唯他獨明白,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