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邊的錢法醫的腳步頓了一下，把這兩個人讓過去，娟秀的臉上帶了點不忍，回過頭來低聲對幾個人說：&ldo;那個就是死者的母親，單親家庭……據說死者是獨子。&rdo;

這回連沈夜熙也沉默了，他自己是無根水，沒見過父母，這一刻卻在和這個中年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體會到了那種絕望的心情。

他知道人因為心理或生理的動因，會做很多道德層面上看起來不那麼正當的事情。比如餓極了會去偷，比如困頓極了，會去搶，比如這個城市裡，有很多人夾雜在正常人群裡，每天苦苦壓抑著自己的變態癖好‐‐戀童癖、跟蹤狂，偷窺狂……

可是沈夜熙突然想，那個兇手，他想要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麼，看見這樣一個還不算老的女人的世界一下子崩潰麼？

兔死狐悲，畜生都知道物傷其類。

張小乾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臺子上，面板泛著青色，兩隻眼睛大大地睜著，連馮紀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想扭過頭去。

汪警官輕輕地嘆了口氣：&ldo;張小乾是去年年底新調來的，這孩子論能力……可能還真不大夠，說他家是孤兒寡母，其實也不盡然，他舅舅在上面有點門路，找了人讓他進局裡來，第一線的危險的活兒不讓他去，也就算是個坐辦公室的，正經是朝九晚五公務員待遇，一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誰知道……&rdo;

沈夜熙一愣：&ldo;怎麼，這小張平時不出外勤的？&rdo;

&ldo;不是，在材料科。&rdo;汪警官說，&ldo;家裡挺有錢的，他媽你們見到了，本來不那樣來著，自己開個小公司，有車，整天去美容院的一個女人，原來見過一面，趾高氣揚的挺不招人待見，小張出事以後，她那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打理的頭髮，一夜就白了一小半，你看她那樣……其實……&rdo;

他苦笑了一聲：&ldo;其實……咱也不是仇富，平時裡遇上這種光拿錢不幹活的小二世祖，誰心裡都有個疙瘩，可是看見他這樣，也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rdo;

&ldo;他不出外勤，下班應該很早，怎麼會在凌晨被發現死在外面？&rdo;姜湖一時沒轉過這個彎來。

汪警官輕咳了一聲，古怪地看了姜湖一眼，發現對方一臉純良且正直地望著他，頓時覺得這世道還是有希望的，起碼還有這麼純潔的孩子。

&ldo;小張已經結婚了，不過跟他老婆關係不大好，你看，人都這樣了他老婆也沒來，聽說……在外面有些不正當關係的女人。&rdo;汪警官刻意強調了&ldo;些&rdo;這個字，然後接著說，&ldo;我們調查過，他出事那天，就是從一個女人那裡回來。&rdo;

&ldo;那女的人呢？&rdo;沈夜熙問。

&ldo;拘留了。&rdo;汪警官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姜湖眨眨眼睛，沈夜熙趕緊低聲告訴他：&ldo;大概也是個順手牽出來給掃黃打非工作做貢獻的。&rdo;

前者這才恍然大悟狀點點頭‐‐唉，這男人有時候純良得真是讓沈隊感嘆，撿到寶了。

&ldo;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位張……張警官的私生活非常不檢點？&rdo;馮紀插嘴進來，目光已有所指地看著臺子上被閹割過的屍體，&ldo;所以他的死因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