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發話，族人們立刻自發地跟了上來，褚桓也只好跟在其中，稀里糊塗地隨著眾人下了山。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這裡的石頭階梯不知是多久以前的古董，修得十分敷衍了事，有些地方甚至乾脆省略沒有，完全是&ldo;走得人多了就成了路&rdo;的那種小徑。

長者沒走幾步就作起了妖，伸手一指褚桓和旁邊的小芳，命令說：&ldo;走不動了，去削根竹竿抬著我。&rdo;

再次無辜躺槍的褚桓無言以對。

褚桓感覺自己冤得要六月飄雪了，他又沒要拐老東西的閨女，這擺出一副岳丈老泰山的臉給誰看呢？

且不說他家裡有沒有姑娘，就算有，誰要誘拐一隻山羊的女兒？

褚桓很想把長者的頤指氣使摔回去，糊那老東西一熊臉，但是心裡唸叨了兩遍&ldo;尊老愛幼&rdo;，終於還是忍氣吞聲地什麼都沒說，挽起袖子準備跟小芳一起去砍竹子。

想必是褚桓以前騷包習慣了，他年少輕狂的時候是典型的&ldo;金玉其表，敗絮其中&rdo;，別看連襪子都懶得洗，但是隻要在別人面前，他是舉手投足都無不要花孔雀似的要雕琢一番，眼下他雖然已經過了傻乎乎的青春期，可大概還沒能完全返璞歸真，尚且殘留著一些痕跡，反正這&ldo;風流倜儻&rdo;的一挽，讓長者看了很是不慡。

長者抖雞皮疙瘩似的抖了抖兩條枯瘦而赤裸的膀子，試圖憋出一股人猿泰山般高大威猛的氣勢，然後惡狠狠地盯著這唯一一個穿了上衣的男人，嘀嘀咕咕地說：&ldo;又不是大姑娘，穿什麼上衣？xx！&rdo;

最後一個詞褚桓沒聽懂，不過據他猜測，很可能是&ldo;娘炮&rdo;的意思。

南山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欄褚桓，他也沒反駁長者什麼，只是抽出小芳腰間的砍刀，抬手幾下，就利索地砍下了一根粗壯的竹子，悶不做聲地削乾淨，自己抬起一端，另一端丟給小芳：&ldo;長者，上來吧。&rdo;

長者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是最後還是拉不下老臉，沒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下讓族長親自給他抬滑竿，只好怒氣沖沖地在棒槌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ldo;看什麼看，還不接過來，等人請麼？&rdo;

越往下走，山路就越是崎嶇，&ldo;瘋狗&rdo;穆塔伊的屍體堆得漫山遍野都是，偶爾還會遇到一些逃竄的，樹叢裡經常有冷箭往外放，好在他們一行人除了長者以外都是青壯年，守山人在面對不成群的穆塔伊時戰鬥力驚人，一路上有驚無險地將這些漏網之魚收拾了。

他們很快從半山腰直接下到了山腳下。

褚桓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大山洞隧道。

南山對他說：&ldo;這就是山門。&rdo;

這山只有一側能上，另一側嶙峋的峭壁如直上直下，這一側如果要上山，則必要經過&ldo;山門&rdo;，這裡是一處絕佳的關卡。

褚桓還沒來得及讚嘆，長者就身手矯健地從竹竿上下來，他用力抽了抽鼻子，沒做聲，臉色卻開始難看起來。

小芳忽然大叫一聲：&ldo;艾古！&rdo;

他上前一步越眾而出，連滾再爬地跑出去，一把扒開了半人高的草叢。

藏在那裡的屍體立刻撞進了眾人眼裡。

那是個蒼白得好像吸血鬼一樣的年輕男子，上半身血肉模糊，自腰部往下，被利器削下了大半，只剩下半條腿孤零零地掛在身上。

他滿臉的血跡，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下山的路上，南山跟褚桓說過，守門人平時一步也不能離開山門，只有每年三天，山門這一邊自然關閉的時候，他們能單向穿過山門，去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