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趙雲瀾心裡就是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

可能炒飯有些涼，也可能是粥太燙，反正他冷熱酸甜混在一起吃了之後，反而加重了脆弱的腸胃負擔，在那一瞬間奇怪的感覺過去後，方才已經不鬧騰了的胃也跟著狠狠地疼了一下，針扎似的，趙雲瀾一激靈。

&ldo;怎麼了？&rdo;沈巍問。

&ldo;唔……&rdo;趙雲瀾弓下了肩，胳膊肘撐在桌子上。

沈巍扶住他的肩膀：&ldo;哪裡疼？是胃不舒服嗎？&rdo;

然而即使身體不適，趙雲瀾也敬業地沒忘了順杆爬，他抓住沈巍的手腕，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對方的手背，不輕也不重，正介於挑逗和無意之間，帶了一點鼻音說：&ldo;有一點，你可真是個烏鴉嘴。&rdo;

面對此情此景，沈巍簡直不知要說他什麼好，只好飛快地抽回自己的手：&ldo;……那我去給你盛碗熱湯。&rdo;

趙雲瀾有些摸不準沈巍到底是害羞還是拒絕，於是他像個正人君子一樣微笑著端坐在那，可惜，這個裝模作樣的微笑沒能保持多久，片刻後，報應就來了，他胃裡的絞痛升級，趙雲瀾這才終於忍不住彎下了腰，額上開始冒冷汗。

當然，這也沒耽誤他偷偷沖服務員招招手，趁機把帳結了。

沈巍要了一碗熱餛飩湯端過來，趙雲瀾只就著他的手喝了小半碗，就擺擺手，實在喝不下去了，這時，他的嘴唇已經有些發白了。

沈巍看了看他的臉色：&ldo;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rdo;

趙雲瀾沖他擠出一個身殘志堅的笑容：&ldo;多大點事就去醫院？不用，我家裡有常備藥。&rdo;

他扶著桌子要站起來，結果站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沈巍表情嚴肅起來：&ldo;不行，一定得去醫院。&rdo;

趙雲瀾一手按住左腹，一手拉住他：&ldo;去醫院他們會讓我幹吞油漆味的鋇餐，或者插根管子，給我做胃鏡，哪個都生不如死，我求求你了，就別讓他們折騰我了。&rdo;

沈巍深深地皺起眉。

&ldo;再說我明天還打算請你看話劇呢，票都……&rdo;

&ldo;退了。&rdo;沈巍不由分說地打斷他，架住他的胳膊，小心地把趙雲瀾扶了起來，&ldo;我不會去的‐‐哎，姑娘，麻煩結……&rdo;

&ldo;結帳&rdo;倆字還沒出口，服務員已經拿著收據和找零走過來了。

這些泡妞的小花招……沈巍瞪了趙雲瀾一眼，心說，怎麼不疼死你。

趙雲瀾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壞笑。

最後，在趙雲瀾的堅決反對和極端不合作下，沈巍還是隻好把他送回了家。

他第一次到趙雲瀾家裡來，沒來得及開燈，先讓門口開啟的雨傘絆了一下‐‐龍城冬天雨水非常少，距離上一次降水，起碼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主人一定是懶得要長蘑菇了，居然還沒收起來。

再一看，鞋櫃上是一包洗衣店洗完後送回來的衣服，上面的標籤還是兩天前，大概是不急著穿，至今沒拆包。

沈巍的目光又在屋裡環視了一圈，只見沙發上扔著襯衣長褲和毛背心，床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有新的有老的，下面蓋著一個待機的膝上型電腦，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更不用說讓人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