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說完,竹竿男生就難忍地扭動了起來。
沈巍嘴角抽搐了一下:&ldo;你怎麼了?&rdo;
男生面有難色,扭扭捏捏地說:&ldo;我……我……我想上廁所。&rdo;
嚇尿了一個,趙雲瀾愣了一下,隨後混蛋加八級地大笑了起來。
&ldo;還有三個小時就天亮了。&rdo;楚恕之說,&ldo;我的符至少能擋五個小時,都放心吧‐‐想上廁所的稍微憋一會,天亮再出去,誰想咬你,你就尿誰腦袋上,童子尿辟邪,就算澆不死它們,好歹也能給沖個腦震盪。&rdo;
汪徵輕輕地說:&ldo;我可以守……&rdo;
她還沒說完,就被趙雲瀾打斷:&ldo;真出了事你守不住,後半夜我來吧。&rdo;
他從兜裡摸出防風打火機:&ldo;姑娘們有怕二手菸的沒有,沒有的話警察叔叔要找根小寶貝來一炮提個神了。&rdo;
驚嚇過了頭,眾人反而冷靜放鬆起來,學生們一陣嬉笑,各自鑽回自己的睡袋裡‐‐大概是趙雲瀾太讓人有安全感,又或許是他們壓根沒睡醒。
不一會,小屋裡就重新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外面骷髏在雪地上翻滾的聲音,連大慶都窩在趙雲瀾懷裡合了眼,汪徵坐在離他比較遠的角落裡,歪著身體靠著牆,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裡亂七八糟的手電光都滅了,只有門上、牆上亂七八糟的符紙發出一層極淺淡柔和的白光。
趙雲瀾站在窗邊,感覺到方才被楚恕之扒開的窗縫有點漏風,就乾脆靠在了那裡,用後背擋住了那個細細的風口,點著了一根煙。
方才他被窗外的異動驚醒的時候,其實注意到了沈巍的眼神,只是當時看沈巍太尷尬,故意給揭過去了而已。
趙雲瀾幾乎可以確定,沈巍當時的狀態絕不是被吵醒或者簡單的失眠,他那種平靜而滿足的表情,以及異常複雜溫柔的眼神,簡直看得別人也跟著心裡一酸,就好像……對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了自己半宿。
假如沈巍因為喜歡男人而對他有點意思,趙雲瀾認為這非常正常‐‐他覺得自己個人形象也算說得過去,有物質基礎,年齡合適,既不會太老,也不太幼稚,雖然有點輕微的大男子主義傾向,但基本也會照顧別人的感受,而且他一般不對半生不熟的人展示他那禽獸不如的臭脾氣,所以不朝夕相處,大家反而會有這個人性格很好、很會說話做事的錯覺。
可是無論是性吸引也好,看上他這個人也好,甚至哪怕是乾柴烈火的一見鍾情,趙雲瀾都不認為,會有人整宿不睡覺,只是為了傻乎乎地痴守著另一個人。
趙雲瀾想起第一次碰見沈巍時的場景。
他一定是在某種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和沈巍有過很深很深的牽絆糾葛。
但那是什麼時候事呢?
趙雲瀾出神地想了很久,直到煙燒到了頭,他才心不在焉地把菸頭捻滅,毫無公德心地從窗戶縫裡丟了出去,正砸中了一顆跳起來的骷髏頭腦門上,當時白骨就變黑了,落到地上抽搐了兩下,不會動了。
十歲以前太小,狗屁不懂,連分辨男女的能力都有限,幹過的最大的事也就是拿石子砸人家玻璃,大致可以忽略不計,但長大一點,稍微懂事以後,趙雲瀾的記憶就清晰又連貫了,每一階段、每一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很清楚了,幾乎沒有記憶斷層或者邏輯混亂經不起推敲的地方。
確實有一些外力可以改變人的記憶,諸如催眠,諸如趙雲瀾能數出來的幾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