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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刀槍劍戟都無法填補的一種空虛,叫他憑空憂鬱了起來。

這時,一塊獸皮縫的披肩搭在了他身上,華沂不知怎麼的也從山洞裡走出來,一屁股坐在旁邊,攬著他的肩膀往懷裡帶了帶,用力拍打了一下,問道:&ldo;冰天雪地的你跑出來幹什麼?是嫌身體太好,想找點病麼?&rdo;

長安沒吭聲。

華沂卻突然湊過來,在他的頸窩用力嗅了嗅,然後露出了一點心照不宣的壞笑,低聲湊在他耳邊道:&ldo;我好像聞到&l;男人味&r;了,我說怎麼大半夜地往外跑呢……唉,這是好事麼,成人了,男人長大了都會這樣。來,給哥說說,夢見什麼了?&rdo;

長安依然沒吭聲。

華沂便親暱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ldo;怎麼,你還會不好意思了?&rdo;

長安臉上的那一點紅暈很快就被寒風吹下去了,他的臉蒼白得像個冰雪捏成的假人,眉毛長得格外整齊,彷彿用小刀修整過似的,一根雜毛也沒有,長長地像是要沒入頭髮裡,原本臉上屬於孩子的那一點圓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退乾淨了,成了個英俊的小夥子,可是從某個角度看上去,這種青年的英俊裡又摻雜了一點說不出的美‐‐是那種南方大陸的畫師手裡的美人圖中那種靜止的、精細的美。

華沂的喉頭悄悄地動了一下,看著他,胸口裡彷彿著了一團火,燒得他蠢蠢欲動。

長安卻忽然嘆了口氣,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這動作是和索萊木學來的,索萊木大概是想得太多,總像是疲憊的人強打精神一樣。

&ldo;我夢見阿蘭拿著一件很好看的衣服過來,說是她做給我的。&rdo;長安低低地說道,&ldo;她直直地盯著我看,可是我一看見她的眼睛,就想起來她已經被大水沖走了。那時候她也是那麼看著我,我總覺得她是要哭,但……&rdo;

他的話說道這裡,越發低了下去,叫人聽不見下面的話。華沂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心裡那點邪火頓時滅得連灰也看不見了。

過了好一會,長安才低聲道:&ldo;以後沒人給我做衣服了,阿蘭要是……&rdo;

他想說&ldo;阿蘭要是不死該多好呢&rdo;,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出來,長安知道,人沒了就是沒了,再怎樣捨不得,也是留不住的。他這幾句話說得好像是平平淡淡,一如平時,是好養活到有點天真的無情,有吃有喝,便怎麼都行,對什麼也都不大上心的樣子,卻偏偏……能叫人聽出其中那一點青澀的落寞來。

有些事在心裡想的時候還好,一說出口,便如同火上澆油似的難過,長安察覺到了,因此閉了嘴,不想再說。他在寒風中搓了搓凍僵的手,對華沂道:&ldo;要是還有酒,我想喝一口,可惜……冷,我回去了。&rdo;

華沂順從地放開了他的肩膀,然後坐在雪地上,一直目送著他轉身回到了山洞裡,這才低下頭。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好像強行壓抑著什麼,壓抑得有點猙獰。

第45章

華沂做亡客的時候,便是出了命的棘手貨色,什麼東西但凡被他看上了,少有拿不到手的。

銀牙喜歡珍寶與美人,可謂是又貪財又好色。

然而他雖然貪財,手裡卻一直也存不住東西,因為散財總是比斂財快,縱然是喜歡得不行的東西,縱然才拿到手裡賞玩沒有兩天,熱乎勁還沒過,他便會又不知轉手隨便給了誰。

他雖然好色,卻又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