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吃了一驚,略有些驚懼地抬頭看向華沂。
&ldo;告訴索萊木,他知道怎麼處理。&rdo;華沂壓住奴隸的肩膀,忽然又笑了起來,&ldo;你慌什麼?快去吧。&rdo;
華沂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忽然鬼使神差地一回頭,卻發現原本迷迷糊糊的長安不知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正一聲不響地靠在枕上,神色不明地望著他。
華沂頓了一下,抬手揮退了奴隸,走回床邊,將長安的被角壓好,微微俯下身,問道:&ldo;你起來做什麼?&rdo;
長安猶豫了片刻,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ldo;卡佐出了什麼事?&rdo;
華沂一時沒吭聲,長安卻垂下眼,不去看他,過了一會,逕自說道:&ldo;從巨山部落的地火逃出來,一路躲著山崩地裂到了東海,在山洞裡便死了半數的人,卡佐一直沒少出過力,你……你是不拿他當兄弟了麼?&rdo;
華沂聽了心裡一動,心道誰說他不懂人情,長安一天到晚板著一張和城規一樣的臉,彷彿不知通融為何物,人情卻總是在他心裡頭擱著。
只是有多大的心,擱得住這許多平素不往來,只默默存在心裡的情份呢?
華沂抬手攏住長安的下巴,手指彷彿愛不釋手一般在他嘴唇上輕輕摩挲了片刻,繼而哄道:&ldo;怎麼不當兄弟,只是布冬也是我的兄弟,眼下卡佐與他起了衝突,闖了禍,我不能慌,得儘可能地替他們兜著,才好私下裡調節,你說是不是?&rdo;
長安沒點頭也沒搖頭,似有所慮。
他以前還從不知道,人竟是要憂慮這許多的事。
華沂將他按下去,正巧奴隸端著草藥進來,便吩咐了他看著長安吃藥,自己帶人往卡佐處去了。
走出大帳,華沂斂去了笑容,目光冰冷。他終歸不想讓長安覺得自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如今十數個城,東半大陸盡數歸入他囊中,新的權力層在動盪中形成,權力層中最原始的圈子自然就是他們原本所處部落中的弟兄,這本沒什麼,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有派系。
只是以卡佐為首的黑影部落這些人,個個都是原來部落的精英,從海珠城建立開始,便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在王城的勢力如今無人能出其右,也從不懂得低調些,甚至傳出了什麼&ldo;十三黑鷹&rdo;的名號,華沂心裡早已經隱隱忌憚。
然而如長安所說,他對這些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在最糟的日子裡,他親自守衛,夙夜殫精竭慮,不願意損失一個兄弟,可是這種感情早已經在日復一日的彼此平衡、互相牽制中慢慢被消磨出了圓滑的弧度。
最涼不過人心,他待別人如此,別人待他也是如此。
布冬的小兒子沒什麼正經差事,人又不怎麼聰明,和卡佐能能有什麼厲害衝突,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卡佐對上,難道不是卡佐故意挑撥著試探自己作為王的反應和底線?
……只是沒想到這回弄巧成拙,試探得出了圈。
索萊木十分伶俐地站在門口等著他,周圍還假模假樣地撒了一圈藥粉,隔著風老遠都能聞到那股藥味。
華沂壓低聲音問道:&ldo;人都在裡面?&rdo;
索萊木點了個頭。
華沂面沉似水地與他錯肩而過,索萊木沒動地方,只是嘆了口氣。
旁邊有人輕聲問道:&ldo;你怎麼了?&rdo;
索萊木一抬頭,只見這人正是青良。
青良學了年的刀,一直也沒學出個所以然來,時間長了,他自己也覺得沒意思,索性便想換一條路走走,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