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的鼻端像是被一股輕柔的風拂過,些許極為零散的血腥氣刺激著敏銳的嗅覺。那個是……她猛然頓住腳步,繃緊了身子。
回頭向某個方向看去,她冷冷地眯起了眼。抬起腳向那個方向走去,經過了一道無人的走廊,盡頭是一處不常使用的教室。
站在半掩著的大門前,檀音彷彿透過那門上雕刻的花紋看到了門內的情形。停頓不過一秒鐘,她平靜地推開了門,然後,站在原地,與那個因為聽到動靜而回頭的人對視。
“……”那人看著檀音,沒有多少驚訝,她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看來我的設想果然不假,你來得很快……”
“……白鷺,”檀音冷淡地低聲道,“難道從沒有人和你說過,在這裡,要適可而止一些麼?”
當然有,那個和麵前的黑髮少女慣有同一姓氏的男人最常對她說的就是這個。白鷺更笑意加深,眼中蘊含的東西卻沒有一點變化。她回頭看向那個狀況不太好的銀髮少年,說道:“看吶,你心心念念期盼的人,還是來了呢!不過,以這樣一副模樣見她,很難堪吧?!”
早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檀音就看清了房間內的全部情景,包括站在那裡姿態高高在上的白鷺更,包括緊緊貼著牆、氣息不穩、狀況異常的錐生零。此時,聽到白鷺更的話,那個坐倒在地上的、雙臂緊抱著自己的人氣息更加的不穩定,伴隨著身子略微的顫抖,他就好像在自我克服什麼一樣。
當看到錐生零那雙澄澈如水晶的淺紫眼眸此刻盛滿了血紅的光,檀音的眉頭不著痕跡地輕輕一蹙。
白鷺更像是察覺到了她在那一瞬間的異樣,側頭笑了出來。“啊呀,我也沒想到呢,鼎鼎大名的錐生家最後一名繼承人,竟然、和我們是同類呢……”
“……不,或許更為低等——聽說你差點淪為Level E呢,金字塔等級之外的群體。我真是一時糊塗,怎麼能拿來相提並論?”
輕啟的紅唇吐露著冰冷無情的字眼,白鷺更俯身靠近錐生零,眼眸卻依然對著檀音的方向,聲音呢喃、低如耳語,“只要稍稍誘惑就能失態至此,這樣的存在,也有勇氣站在純血君的身邊麼……”
將她的話一字不露地聽進去,銀髮少年渾身狠狠一震,抬眸不甘示弱地瞪向白鷺更,俊秀精緻的面容閃過些許不易察覺的痛苦之色。
看著這樣的眼神,白鷺更微覺有趣地道:“怎麼,這樣說讓你憤怒到受不了嗎?不錯的眼神,或許我也應該對你另當別論呢……畢竟還堅持了這麼長時間還保持著理智,只不過身體很難受吧!”
“要是,這樣呢——”她用指甲刺破手指尖,幾滴鮮紅的血珠沁了出來。“賜你喝了我的血,從此以後成為只聽命於我僕人怎麼樣?”
她的話引起錐生零更大的反應,他勉強支撐著身體往邊上退了幾步,但是白鷺更卻更快。上前踢開他打算再度撿起的血薔薇之槍,彎下腰將淌血的手指遞了過去,“那麼,打算拒絕我麼……這至高無上的純血君之——”
她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定定地看著不知何時閃到眼前,抓住自己手臂的黑髮少女,對方清澈卻冰冷的眼眸正直直盯視著自己,很奇怪,即使做到這種程度,為何還是不能激怒到她呢?!
檀音橫擋在了白鷺更和錐生零之間,後背全然不設防地正對著那個驀地瞪大雙眼的少年,她平靜而堅定地制止住白鷺更,一字字清晰地說道:“他不需要你的‘恩賜’,白鷺,不管是什麼等級,他都有自己的思想、尊嚴和選擇權利!”
“所以,收回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然後,從我眼前、消失!!”
話音剛落,一直平靜得如一潭深水的玖蘭檀音,渾身暴漲地凜冽得晃動四周實物的殺氣,使得被她猛地鬆開手臂的白鷺更,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