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紫流金,何況那比黃花瘦的國庫哪有那麼多銀子?
顧昀:&ldo;按你說的,萬一最後不行,就收縮全境兵力、徐徐圖之,固然是最理智的做法,可是未必能行。玄鐵營退守嘉峪關也就算了‐‐西關外雖然平時熱鬧,但往來大多是客居的商人,古絲路剛打通幾年,不足以讓他們定居,年關前後古絲路氣候緊張,關口一關,生意也沒得做,現在估計早就走得差不多了,但關內不行,關內還有千村萬戶和億萬百姓,何榮輝不能再退了。&rdo;
玄鐵營是大梁民間的信仰乃至於支柱,這根支柱一旦塌了,仗真的不必打了,江山直接改名換姓比較快。
長庚沉默了片刻:&ldo;我說的是萬不得已的情況。&rdo;
&ldo;沒有萬不得已。&rdo;顧昀搖搖頭,&ldo;你心有溝壑,知道怎麼擺布社稷,但是沒打過仗,打仗除了天時地利,剩下兩樣,一個是火機鋼甲的裝備,一個是人心裡悍不畏死的勇氣,裝備事已至此,沒辦法了……不過我相信洋人即便是強,也不見得比我們強多少,更別提還有蠻子那幫給個火炮也能當棒槌用的鄉下人‐‐屬下兵將不是棋子,那都是人,都有血性,也都怕死,你記得上次在西南剿匪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嗎?&rdo;
長庚:&ldo;記得,&l;臨到陣前,誰不想死誰先死&r;。&rdo;
顧昀&ldo;唔&rdo;了一聲,家國千瘡百孔也沒耽誤他吃飯,幾句話的功夫,一大碗麵已經被他吃得見了底,最後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討厭的綠葉菜混在湯裡直接喝了,嚼也沒嚼,完事他把碗往桌上一放:&ldo;還有嗎?&rdo;
&ldo;沒了,我就做了一碗,你剛病了一場,脾胃還虛,六七成飽最好。&rdo;長庚道,&ldo;怎麼打,你說了算,不必有後顧之憂,也不必顧忌別人怎麼想,怎麼弄錢,怎麼找紫流金,怎麼分化佈局這些事可以都交給我。&rdo;
顧昀微微一震,失笑道:&ldo;什麼都我說了算嗎?打不贏怎麼辦?&rdo;
長庚笑而不語,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他身上,像一潭靜謐的水,忽而起了波瀾,眼神倘若能說話,他那一句&ldo;你若輸,我陪你一起背千古罵名,你要死,我給你殉葬&rdo;便已經昭然宣之於口了。
正這時,霍鄲忽然輕輕敲了敲門:&ldo;大帥,奉函公和譚將軍一道來了,還順路帶來了東海一帶第二封戰報。&rdo;
顧昀忙道:&ldo;快請!&rdo;
長庚收斂了目光,收拾了碗筷,低下頭的一瞬間,長庚忽然說道:&ldo;剛才還有一句話是瞎說的。&rdo;
顧昀一愣。
&ldo;說我當年沒走,是覺得在你眼皮底下跑不了。&rdo;長庚頭也不抬地笑道,&ldo;當年我不過是個小地方長大的邊陲少年,心裡根本沒想那麼多……&rdo;
顧昀已經敏銳地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正色道:&ldo;長庚,別再說了。&rdo;
長庚從善如流地閉了嘴,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當時他心裡根本沒想那麼多,之所以最後沒有逃,只是舍不下一個人而已。
譚鴻飛和張奉函很快進來了,火漆的前線戰報呈遞到顧昀面前,譚鴻飛的手還微微有些抖,顧昀心裡一沉。
&ldo;大帥,江南來報,我軍水軍一潰千里,西洋人已經北上了,那洋人不知用的什麼蛟,快如閃電,頂我水軍蛟船的兩三倍,中間還簇擁著一個大海怪。&rdo;譚鴻飛道,&ldo;倘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