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ldo;……&rdo;
原來是這一番折騰,不覺天已經矇矇亮了。
霍鄲敲了一通門,沒人應,以為長庚累慘了沒聽見,正待再敲,那門卻忽然從裡面開啟了。霍統領看見來人嚇了一跳,震驚道:&ldo;侯、侯爺!&rdo;
他們家這私下裡行為越來越奇詭的顧帥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個家將都沒驚動,他是怎麼進來的?
跳牆嗎?!
屋裡的長庚有點尷尬,一邊整理自己悽慘的儀容,一邊應道:&ldo;我這就……&rdo;
顧昀不由分說地打斷道:&ldo;去給王爺告個病假,他今天不去了。&rdo;
霍鄲吃了一驚,忙問道:&ldo;那……傳太醫嗎?&rdo;
&ldo;太醫?太醫都是飯桶。&rdo;顧昀沒好氣地撂下這麼一句,轉身進門,吩咐道,&ldo;沒事別來打擾,快走。&rdo;
霍鄲:&ldo;……&rdo;
被禁足的長庚無奈地看著自作主張的顧昀:&ldo;我沒病。&rdo;
&ldo;你沒病,難道我有病?&rdo;顧昀翻出一小把安神香,放進一邊的香案中點起來,事到如今,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什麼了,&ldo;這是陳姑娘託我給你帶回來的。&rdo;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從屋裡瀰漫開,長庚輕輕地嗅了一下:&ldo;陳姑娘改配方了?&rdo;
顧昀揉了揉胳膊上被他咬出來的牙印:&ldo;專治咬人的小瘋子。&rdo;
安神香很快起了作用,充入肺腑中,讓人聞起來渾身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力氣與戾氣,長庚筋疲力盡的靠在床頭,放空了目光,呆呆地望著顧昀。他神色憔悴,髮絲散亂,迷茫的眼神總是追著自己打轉,有點病病歪歪的,一點也看不出長了一口&ldo;鐵齒鋼牙&rdo;。
長庚喃喃道:&ldo;子熹,我抱抱你好嗎?&rdo;
顧昀心說:&ldo;真膩歪啊。&rdo;
然後還是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任憑他不依不饒地靠過來,摟住自己的腰。
&ldo;告病吧。&rdo;好半晌,顧昀忽然道,&ldo;不是已經有軍機處了嗎?江寒石也算能幹,只是以前缺了幾分機遇,這回他意外地被提上來,想必也能大施一番拳腳,西域進貢的紫流金已經差不多抵京了,我們可以踏踏實實地休養生息一兩年。蠻人不事生產,我們拖得起,加萊熒惑拖不起,北方戰局時間長了必有變化,只剩下一個江南……洋人畢竟成千上萬裡隔海而來,耗資巨大,強龍都不壓地頭蛇,我們總比他們有優勢吧?&rdo;
長庚伏在他懷裡,微微睜開眼,感覺顧昀布滿薄繭的手指無意識地在他頭頸間穿梭,把他弄得頭皮一陣一陣又癢又麻。
&ldo;吏治改革方才開始,&rdo;顧昀低聲道,&ldo;此事雖由你一手發起,但是我看群臣水花不大,基本都是預設態度,你若是此時抽身,之後是行是廢,功過也都在別人頭上,咱們不爭功,也未必會落下不是……不管那些事,踏踏實實地回家休養幾年,好不好?&rdo;
沈易千言萬語,唯有那句&ldo;將來如何收場&rdo;顧昀聽進去了。
顧家世代封侯,又是皇親國戚,權貴起落,宦海沉浮他見過很多,權臣悍將的下場他也心知肚明,哪怕是天潢貴胄,風頭太盛,便能躲開當權者與春秋筆的秋後算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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