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流芳早就把顧千虹凌遲了。可是不能,所以她也省了力氣來瞪她了。
“當然不是,”流芳說,西月遞上一幅卷軸,譚雲心開啟一看,臉上是遮不住的笑意,流芳說:
“這副送子觀音圖,是流芳親手所畫,然後裱好送到神光寶剎開光,希望姨娘能為我顧家開枝散葉,光耀門庭。”
“我們家的六小姐真的是長大不少呢!”禤青娥面帶笑容,一副欣慰的樣子。流芳心中好笑,這人必是在惱恨自己,居然還笑得如此冠冕堂皇。
“六姐姐落水一回,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只是不知道六姐姐還要不要到翠湖裡撈回那隻玉玲瓏耳環?”顧千雲總是糾纏著這件事,流芳禁不住覺得有些煩了,但還是微笑著,從懷裡拿出那隻玉玲瓏耳環,說:
“妹妹還記掛著它麼?可惜了,好好的一雙耳環……”她似是惋惜般嘆著一口氣,手腕輕輕向後一揚,那耳環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綠色的潤光一閃而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無聲地墜入了釅釅的綠波中。
流芳輕鬆地拍拍手,笑著說:“明明是一對的,怎麼好拆散它們呢?與其在懷念中淪落著,倒不如在放棄中重生,成全了這對玉玲瓏,更成全了流芳。”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響起,一個溫潤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字字清晰地說:
“真想不到,這樣灑脫的話竟是從阿醺口中說出,遇倒是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流芳的心臟似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鈍鈍的有些疼痛。她愕然地回頭覓那聲音的來源,才看見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立了一人,神清骨秀,姿質風流,薄唇噙笑,若不是一襲黑色亮緞暗花紋雲錦袍鬆鬆地披在身上,若不是那雙鳳目中星瞳幽暗深不見底以及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流芳真以為是那“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灑脫不羈的嵇康從魏晉的山水畫卷中走了出來。
“阿醺看夠了麼?”他笑問,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那雙桃花眼水汪汪的蕩人心魄,眼角處,竟然長了一點淡淡的美人痣,彷彿是哪個粗心的畫師不經意濺了一星兒水墨在那白皙的膚上,無損他的美,反而添了一絲屬於女子的風情。
流芳有些懊惱也有些赧然,不過就是一長得有些好看的男人罷了,顧流芳你再漂亮能漂亮得過她穿越前一直追的明星帥哥某尊嗎?那才叫真的美男,完全沒有什麼瑕疵。
眼前的人,不過就是紈絝浪蕩子一個,皮相再好,也掩不住骨子裡的風流薄倖。
“遇哥哥,你怎麼來了?”顧千虹驚喜地站起來迎上去。
原來,他就是容遇,繁都閨中少女皆知的玉音子。
流芳垂下眼簾,想著流芳的魂靈若是穿到了現代的蘇桑身上的話,一定會後悔愛了眼前這個男子許多年。美男而已,開啟電視開啟八卦雜誌一抓一大把,三圍數字不是秘密,寫真集一本比一本有看頭……真虧了自己當初怎麼就對這些不感興趣呢?
一隻涼涼的手擱在額上,流芳嚇了一跳,一抬眼就看見容遇的俊臉近在咫尺,下意識地揮開他的手,惱怒地問:
“表哥這是在幹什麼?流芳正常得很!”
容遇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可是很快便隱去了。這女人,什麼時候學會在他面前走神了?他讓容青把禮物奉上給譚雲心,譚雲心一看,笑逐顏開。
“這送子玉觀音遇兒尋了半年之久,聽說是闐南一能工巧匠雕了三月而成的,後來又送去神光寶剎開光,希望三姑母心想事成。”他恭謹有禮地說。
“遇兒真有孝心,把我這個姑母記在心上,不枉姑母一直這麼疼你!來來來,快坐下好好地給姑母瞧瞧最近可是瘦了?”譚雲心一臉的慈愛。
“侄兒倒是和阿醺心有靈犀,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