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甩袖子,哼了一聲,寒了臉,上前一步,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個巴掌,一掌下去,他的嘴角滲出了血跡。
回身看看自己,拉好衣衫,某個地方還是那樣,我指著秦檜喝道:“你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朕……朕這裡……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朕的頭上?”
秦檜看了我一眼,立刻將目光移向別處,顫聲道:“臣……臣冤枉!臣知道,不論臣做什麼,說什麼,陛下都只當臣,是奸佞小人!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到頭來,陛下卻……卻因……因……遷怒於臣……”
說道後來,他的聲音竟頗為苦澀,透著難以言喻的辛酸,更有哽咽。
我哼了一聲,怒意難消,背過身去,心裡琢磨著,給他定個什麼罪名合適。
卻不料過了片刻,身後之人,苦笑一聲,帶著些決絕的語氣,朗聲道:“陛下既不信臣,臣唯有——以死明志!”
話音未落,就聽得噗嗤一聲,我聽得聲音不大對頭,連忙扭頭,卻不想,一柄匕首,已經插在秦檜的心口處,血正從心口處往外擴散,將他淡褐色的袍子,登時染紅了一大片。
又生鉅變,短短時間內,數起數落,從未經歷過此事,一時慌了神,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卻看見他的臉色,越變越白,最後緩緩的倒在地上,臉上帶著悽慘的笑容,張開嘴,血卻從口中湧出,順著臉頰,流到了地上。
我的心中一軟,走上兩步,蹲下身,柔聲道:“朕,並未懷疑你……”
他閉了眼,眼中竟有淚緩緩滑過,隨即睜開,伸出手,捉住我的手,他的手上亦是血,將我的手也染成了紅色。
感覺到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更聽見他斷斷續續,氣若游絲的聲音,時高時低:“臣……臣冤枉……臣……臣對陛下……忠心一片……陛下……總……總不肯信……臣活著,也……也沒什麼意思……”
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甚至連目光都開始渙散,可他的血卻還在往外不停的流,甚至連青石板地,都染上了血跡。
完了……他不能死!
要是他死了,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他死前的語氣,神態,以及說出的話,儘管我不願承認,但是,確確實實,觸動了我的心。
定了定神,走出去,拉開門。
夏日的夜晚,空氣中略帶潮溼,吸了一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想了想,疾步朝外走去,到了前堂,人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高公公卻還在那裡站著,我見了他,低聲道:“快去,找太醫來!”
孫太醫片刻就到,進了內堂,關著門診治。
我在外堂,坐立不安。
細細思索著今晚赴宴發生的一系列詭異的事情。
是秦檜下藥了嗎?
可是,他什麼時候下藥的呢?我喝的酒,和其它的人,喝的並無不同。酒杯用的是我從宮中拿來,送給秦檜做壽禮的夜光杯,他連杯子都沒摸過。
其它人都好好的,怎麼獨獨我就不勝酒力呢?
若說是他下藥,那他既不是為了把我捉去送給金人,也不是把我捉了送給趙構,似乎沒有動機。
更何況,他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會最後拿錯了藥,我喝了那杯“醒酒湯”之後,立刻就醒了呢?難道真的是醒酒湯?是我冤枉了他?
想了半晌,不得其解,抬眼看見高公公,猛然想起,我是讓高公公給我弄水的,結果進來的是秦檜,才弄得成了這個局面。
想了想,將高公公帶出堂外,單獨問他道:“老高,朕讓你去弄點水,你去哪裡了?”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答道:“回陛下,臣去找水,正好碰見秦大人,秦大人說他有要事要和陛下商議,就順手拿著老臣找來的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