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本來在家讀書來著,結果剛用罷午膳,就得了皇上的口喻,說是城陽公主、高陽公主、晉陽公主和晉王殿下要到西市來看雜耍,讓我進宮去接,然後陪同保護……”杜荷攤開雙手,一臉無奈地說道:“結果到了這裡,我本來想新訂一間廂房的,卻聽公主說是程家的三郎已經訂好了位置,等我一進來就只見到伯玉兄與衡山公主已經坐在這裡了,至於皇上會過來,這是方才晉王殿下說的,想來不假。對了,姐夫你怎麼也來了?”一邊說著,他的眼神忍不住朝著圍在那群少女邊上的幾個公子瞟去,似乎很是羨慕他們有勇氣站在那裡。
房遺直有些傻眼,他今天明明是來看管一群混小子玩耍的,怎麼看著這會兒的架式倒像是皇室的適齡公主要來選駙馬呀?等他把原由詳細地告知了杜荷之後,杜荷也不免陪著他一起傻眼了。
“杜二哥要做駙馬了嗎?”本來一直當背景的永寧發現那邊那位跟著杜荷一起進來的少女,眼神時不時的落在杜荷身上,忍不住在心裡偷笑:“那邊一直偷看你的是哪位公主呀?”
杜荷聞言回頭看去,結果正與那少女的目光對上,兩人的臉一下子就都紅了。他吭哧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是城陽公主……我……我不是……我沒有……駙馬……”
房遺直心中暗歎,知道這定是皇帝感念杜如晦的功勞,要加恩於杜家,所以才想讓沒有襲爵的杜家二郎杜荷尚主。可是這駙馬都尉哪裡是好當的,如果真的成事,自己這個小舅子怕是要受一番委屈的。
永寧起身坐到房遺直和杜荷中間,小聲地問道:“那邊的都是公主嗎?”
杜荷又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不全是,年幼的那幾位裡穿粉色襦裙的是趙國公家的嫡女,一身胡服的那位是盧國公家的千金,坐在最外面抱著個手爐的是陳國公家的么女……”這三位看來都只有十歲上下,將剛才房遺直點給永寧知道的高陽公主排除在外,這三位倒是極好認的。
趙國公家的嫡女,就是長孫家的;盧國公家的千金,就是程家的;陳國公家的么女,就是侯君集家的。這三位哪個身份都不差,難怪能坐到公主堆兒裡,而沒有被排斥。只是這樣一來,永甯越發的感覺這單間裡的空間顯小了,伸手拽了拽房遺直的衣袖,說道:“大哥,要不咱們再出去轉轉吧,如果能碰上二哥……”咱直接拽著他回家成不?她生平是最討厭人多,更討厭應酬,這會兒她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趕快回家!而且,她決定,以後再也不對著房遺愛這傢伙心軟了,打死都不再跟他出來!
房遺直心裡也有些著急,他也是一點都不願意被卷今天這個局面裡來。於是點了點頭,剛想起身,卻被杜荷一把拉住:“姐夫,你不能這樣吧?你就這樣把我扔到這兒,就不怕出點什麼事,不好跟我姐交待?”
房遺直冷哼了一聲,抽出了衣袖,說道:“這要是要出事,我在這兒能頂什麼用?再說了,你是皇上親自為公主找來的護花人,我卻沒被點名,還不趁早回去,難道要在這裡等著惹麻煩!”
“姐夫!我,我一個人在這兒總不自在,姐夫就陪陪我吧!”杜荷一邊死拽著房遺直不肯撒手,一邊衝著永寧許願:“房家小妹,別急著走呀,好看的耍戲再過一小會兒就要開始了,且留下看看吧……吶,你要是跟你大哥留下來陪我,趕明兒我把我家裡那張衛夫人的簪花小楷的貼子借給你臨摹,你看如何?”
永寧眼睛一亮,她如今正在跟著嫂子學寫簪花小楷,早就聽說過杜家有這麼一張書貼,心裡也惦記了好久,只是不好開口相借,沒想到今天杜荷居然主動送上門了,那可就是不借白不借了!她滿是渴求的目光刷地定在了房遺直的臉上。
房遺直再次嘆了口氣,說道:“既是如此,那就留下來吧……不過約法三章,呆會兒誰都不許多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