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收拾停當,便呼來一眾承香殿的宦官宮女前呼後擁地往紫宸殿去了。如此一番動靜自然不能保密,承香殿內不少人很快就知道了太平甦醒的事兒,高氏急忙差人出宮告訴薛崇訓。魚立本等前太平黨宦官也紛紛跑過來見太平公主來了。
以前太平黨那些人和薛崇訓關係也很好,可是在他們眼裡太平公主薛崇訓本來就是進退一體的一家人,就算有人很快意識到母|子倆可能出現矛盾,但是大家作為外人實在左右為難,只有對他們母子倆都恭敬一些。
至於後宮高太后,雖然被賦予了垂簾聽政的大權,可是在太平公主的積威面前完全就是渣,整個承香殿很快就以太平公主馬首是瞻。
她帶著一大幫宮廷內侍到了紫宸殿大殿上,直接坐上了正上方的榻上,下令道:“魚立本,你馬上叫人分頭傳話,把政事堂諸相公、禁軍將軍常元楷、李慈叫到這裡見面。”
“是。”魚立本恭恭敬敬地應了,拿著拂塵提著袍衣是小跑著出去的。
一直貼身跟著太平的玉清道長還穿著道士葛衣,她看太平公主的神情是滿臉的崇拜,被太平的王霸之氣所折服。女人能如太平公主者古今罕見,也就只有她|娘武則天更牛一點。
魚立本出得紫宸殿,還不忘確認了一下問身邊的人是否告知了薛崇訓,得到肯定答案之後便乖乖地聽太平的命令差人南北傳旨去了。
……薛崇訓正在親王國和幕僚們在一起,聽到宮裡來的宦官稟報說太平突然甦醒,正在紫宸殿召集朝中大臣、禁軍將帥,他頓時驚得臉色驟變。左右幕僚之前更是壓根不知道太平公主病癒的事兒,突然聽說這麼個人物甦醒過來,都不覺得是真的。
有個幕僚抓住報信宦官的衣袖道:“太平公主不是得了絕症麼?”
“好了……”宦官瞪眼道,“雜家聽說讓女道士的仙丹給治好了。”
心腹幕僚們立刻把薛崇訓請進內殿中商議對策,宇文孝最是不能接受現實,言辭激烈道:“當此之時切勿遲疑,太平方恢復神志準備不足,咱們越早動手發動攻勢越是容易,應儘快和玄武門幾個信得過的將校密約見面裡應外合,以飛虎團為主戰兵力衝進大明宮,捉住太平公主關起來或是……只要一招得手,朝中各方本就擁護薛郎,自然識時務者為俊傑重新找準位置,大事可定。”
王昌齡搖頭道:“這種辦法風險太大,對我們來說一旦有閃失就會失去道義變成不仁不義不孝的一方,對禁軍中下將校來說沒有上峰的調令與我等私自勾結形同謀反,他們擔的風險也大而且是對付薛郎的母親大人,我認為他們不一定願意。”
宇文孝痛心疾首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少伯不同意這樣辦,能拿出什麼法子來?咱們切勿夜郎自大,要明白朝中掌握軍政大權的大員多是前太平黨留下的人,薛郎只是以太平長子的身份整合拉攏了他們而已,本來沒事,誰能想到她能復出!”
王昌齡堅持道:“鋌而走險是亡命之徒所為,豈是公卿士族做的?”
宇文孝聽到亡命之徒十分不快,感覺自己被鄙視了,但又想到王昌齡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底細,也就沒有吵這事兒。
王昌齡又道:“我的建議是等待神策軍進城,壯大實力後形成對峙之勢徐而圖之。神策軍兩天前啟程,預計今日之內便可到達長安,他們有兵部調令名正言順,城門守備無權阻攔,肯定能及時進駐長安城內。就算太平欲阻止,必須得有正式的公文才能收回兵部軍令,能要挾程千里下達軍令也是頗費周折,應該是來不及了……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通知殷將軍,放棄不必要的拖延以最快速度透過明德門。有兵在手實力說話,其他事宜都可暫緩商量,請薛郎當機立斷!”
薛崇訓二話不說便把薛六喊了進來,等待管家的一點時間裡急忙親筆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