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內心深處,始終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異鄉青年,因機緣流落此域,雖然得到與道禪院一脈相傳的秘法傳承,但初時也是惶惶難安,走到此時,也是步步小心、步步驚心……”
不管是道禪院的上古淵源,還是陳海的身世是如此的傳奇神秘,蘇綾都覺得距離她太縹緲了,真正令她心安的是眼前人寬闊厚實的胸膛,以及她今夜真正成為眼前人的女人,要說有什麼擔憂,也是擔憂陳海與姐姐之間難以解開的矛盾。
姐姐揭出陳海的身世,自然是有所圖謀的,而是蘇綾也知道姐姐寧蟬兒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那種人,但陳海又豈是會輕易受制於他人?
不管姐姐寧蟬兒與陳海,誰受到傷害,都不是她所想看到的。
這才是她最糾結的地方。
“姐姐真要將你的身世揭開,你怎麼辦?”蘇綾擔心的問道。
蘇綾此時自然能想明白,她從頭到尾所接受的,都只是奪舍轉世之後的陳海,這反而讓她心裡少去一層糾纏與愧疚,但是不遺餘力扶持陳海的陳烈,則是一直視陳海為有血緣關係的嫡親外甥,幾乎在陳海身上傾注了所有的感情,也為陳海的崛起做了極大的犧牲。
要不然的話,陳烈此時也在河西最為核心的將帥之列。
而除了吳蒙、葛同、齊寒江、周景元等人外,原昭陽亭侯府諸多精銳將卒,有很多人包括蘇原、孫幹在內,則都是因為這層血緣上的傳繼關係,才接受陳烈的安排,留在聚泉嶺追隨陳海。
一旦姐姐真要失心瘋,將陳海的身世揭開來,陳烈、蘇原、孫乾等人會怎麼想,更不要說河西董氏等九大世閥以及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人物,到時候絕對會拿陳海的身世大做文章,說不定會聯手將天機學宮摧毀。
雖然千百年並無一人能真正奪舍續命成功,但奪舍在燕州向來都被視為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邪法、禁法,到時候陳海被那些自視名門大宗的宗閥世閥視為洪水猛獸般的奪舍妖魔,天機學宮還如何在瀝泉立足?
“沒關係,你姐姐不會這麼做的……”陳海摟緊蘇綾的嬌軀,安慰她說道。
說心裡話陳海並摸不透寧蟬兒的脾氣,寧蟬兒殺性甚重,行事又邪得很,不能拿常理去揣摩,他這時候也猶豫著是不是拿留給文勃源的後手,用在寧蟬兒的頭上,只是不想蘇綾再糾纏這件事。
單純的媚魔魂種,是沒有辦法直接去反制寧蟬兒的神魂,但陳海的識海之內,還有一枚蛟形蠱魂,這才是控制他人神魂的狠玩藝。
陳海當年待文勃源也算是盡力盡職,但文勃源卻對他暗下蠱魂丹,陳海早就打算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想著將蠱魂滋養壯大、在他有十足的把握之後,就用識海內的蠱魂,去控制文勃源的神魂。
這時候他要想用蠱魂,確保寧蟬兒這邊不出意外,就只能將文勃源的本源神識煉除掉,將寧蟬兒留在魂魔魂種裡的本源神識移入蠱魂之中……
陳海不想對寧蟬兒走到這一步,但他絕不能讓寧蟬兒將他這些年來的辛苦佈局都攪亂掉。
“我擔心姐姐……”蘇綾對她姐姐更沒有信心。
“我會暫時離開天機學宮,姐姐看到即便揭穿我的身世,也沒有什麼作用,自然也就不會胡亂做什麼了,”陳海安慰蘇綾,又不想過多的欺騙蘇綾,岔開話題問道,“你自幼寄養到我舅父膝下,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又怎麼暗中修行道禪院的絕學?”
“聽小姐說,侯爺原本是想將我收為養女,但大族那邊反對,最終只得入奴籍,受宗門規矩限制,自幼只能學些吐納調息之法。我原本對身世就有一些記憶,而到十歲那年,姐姐與大天師扮成乞丐跑上門來,就知道更多了,也是那段時間正好侯爺在濺雲崖閉關,我與小姐還有趙山等人在太微城府中,我才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