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淨明拼力攔阻,但老兩口還是撞得頭破血流。
場面越來越混亂,最後淨明實在忍不住了,發出震耳欲聾的獅子吼,把四個人鎮住,隨後用肯定的語氣告訴他們,他有辦法解決一切麻煩。
接著,淨明轉身向蘇唐的居所走去,進門後什麼也不說,只是拜倒在地不停的磕頭。
蘇唐早已把這些年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悵然莫名。
似乎所有的智慧生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著抗爭,而抗爭的過程便是人生,修行者在與天爭命,尋常人在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或者要達成自己想要的理想。
抗爭本身無關乎偉大和渺小,也無關乎正確與錯誤,就如淨心和姚家女子,在最後一刻所表現出的不顧一切的堅持,讓他動容。
很多人,氣餒了、退縮了、被歲月磨去了稜角,他們表面看起來已徹底放棄了抗爭,實際上他們只是因為不想受傷,把自己的熱情藏了起來,一旦給他們一個理由,一個可以盡情燃燒自己的理由,那麼他們所釋放出的光和熱,連那些名垂千古的智者也會為之汗顏。
或者說,偉大與渺小之間,差的就是這樣一個理由。
而他蘇唐的理由是什麼呢?沉吟良久,蘇唐再次發出嘆息聲,隨後慢慢站起身,從淨明身邊走了過去,走到了院子裡。
遙望著夜空中久別的星辰,蘇唐開始運轉自己的靈脈,他已經有近十年沒有動用過靈力了,此時此刻,他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歡呼,一圈圈潔白的光暈如漣漪般擴散出去,院中的草木搖曳著、拼命生長著,甚至能聽到它們因生長而發出的沙沙聲。
下一刻,光暈開始向蘇唐體內凝縮,他那黯淡無光的雙瞳慢慢亮了起來。
淨明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站在蘇唐身後,低垂著頭,他雖然笨了一些,但不是傻子,更何況老者去世時已經給他留下了遺言,以自己修習的那種簡陋的心訣,能有如此進境,一個人便能輕鬆把姚家幾十個家僕趕走,都是因為有蘇唐在。
在原域中修行,最重要的是佔有好的靈脈,而在星空之中,最重要的是選擇一個正確的主君,尤其是達到真神境的大存在,他們本身就是一輪散發著無限生機的太陽,澤被萬物。
蘇唐的進境雖然還差得很遠,但每日也會逸散出一些靈氣,這些靈氣瀰漫在周圍的空氣中,讓淨明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該來的遲早會來,淨心和姚家女子,還有那老兩口,都不太相信淨明的承諾,但死馬當活馬醫,只能焦躁不安的等待著,可淨明還沒回來,大堂的人被人粗暴的踢開,接著一條身影昂然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老者,年紀要比那老兩口大得多,姚家女子還不滿二十,老兩口也僅僅是四十出頭,而闖進來的老者年紀至少在六十開外了。
老者的視線直接落在了姚家女子身上,姚家女子相貌俏美無暇,而且天生媚骨、吐氣如蘭,一旦被男子沾身,就會變得體軟如棉,令男子如臥錦塌之上,在行業術語中,這種女子被稱為錦骨,那老者修行的是歡喜道,所以姚家小姐雖然是俗家女子,也讓他視若珍寶,進門之後便立為正妻。
此刻,見姚家女子正和淨心緊緊抱在一起,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他,那老者當即氣衝華蓋,接著便發出一聲怒吼:“賤婢!你敢……”
話音未落,那老者已抽出一柄長劍,劍光如虹,直向著淨心和姚家女子捲去。
把一個俗家女子立為正妻,已經讓他飽受同輩的譏笑了,現在姚家小姐又做出這等苟且之事,風聲傳出去,他更是無臉見人,再顧不上心中捨得不捨得,必須要來個一了百了!
劍光才起,一條人影極其突兀擋在了劍光前,咆哮著的、足以把整座大堂絞碎的劍勁莫名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