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惟演下朝之後便開始讓跟隨自己多年的侍從四處走動,目的也很簡單,他就是想要知道馮拯留身奏事的內容。
看似機密的事情,其實並不難探聽出訊息,而皇宮從來都不是密不透風的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宮中的內侍那裡探聽訊息。
東京城中甚至有專門販賣禁中訊息的,只要你的身份足夠高,地位足夠大,出手足夠闊綽,一般宮禁之中的尋常訊息便不難獲得。
雖然有些訊息是非常難以弄到,但這就要看你給出的代價足不足夠高了。
只不過這一次錢惟演失算了,侍從離開了鬼市子後便飛奔錢惟演的馬車,在車廂邊小聲道:“回稟老爺,咱們要的訊息沒有,聽說這段時間禁中查驗極嚴,非有墨敕魚符者不得出入宮禁,連家中有急事需要請離的內侍宮人,都需在檔頭官的親自看護下離開宮禁。”
錢惟演微微皺眉:“這麼說來,宮禁內外不通?”
內侍微微苦笑道:“非是內外不通,朝中的御史還是能行走自如的,尋常的朝臣們一般也不會來這鬼市子查問訊息…………”
錢惟演微微一驚:“如此一來,聖人這是在肅清宮禁啊!這段時間便了卻與這鬼市子的往來!”
內侍微微點頭道:“老爺放心,小的每次都是透過中人再找的中人後才從那些買賣家得來的訊息,便是追查下來也追查不到咱們家的頭上!”
錢惟演微微點頭,身體緩緩的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他在回想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一切,似乎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但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聖人的語氣頗為輕鬆,心情大抵是極好的。
只是最後馮拯的留身奏事有些…………莫不是又在向聖人討要財物,可不該在朝堂之上當著袞袞諸公的面這般的開口啊!
雖然都知道他馮拯慣用此伎倆,可這樣大張旗鼓的請辭,萬一聖人允了,豈不是下不來臺?他馮拯雖才學不行,可不是一個愚蠢的人。
馬車緩緩抵達家門口,錢惟演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下車,但卻聽聞一陣哭鬧聲,掀開窗簾便瞧見幾個漢子在門口大呼小叫,如同撒歡的野狗!
這一幕忍不住讓錢惟演大怒,但隨即冷靜下來沉聲道:“錢德,悄悄從偏門過去,問問何事。”
“老爺,直接驅散便是,何須這般?”
錢惟演冷聲道:“讓你去看看,是不是外房的那個廢物又惹了麻煩引到了錢家!”
錢德小聲道:“老爺,外房的少爺已經被錢鳳昌丟到了祥符縣衙去了…………”
錢惟演深吸一口氣:“哼!這樣的廢物就該在縣衙中吃頓板子漲漲記性,沒有牽連二郎,三郎吧?”
“萬萬不敢牽連二郎,三郎的,小的這就去看看出了什麼事,老爺稍待!”
錢家畢竟是高門大戶,也是累世勳貴之家,錢惟演兄弟幾人當中,唯有他是走的最遠,仕途最甚的人,錢惟演自然要小心些。
待錢德回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錢惟演便立刻變了臉色。
瞥了一眼門口的那群花胳膊淡淡道:“錢鳳昌這家中供奉什麼時候做事這般扭捏了?!讓他教二郎做事,護二郎周全,沒讓他這般的拖泥帶水!
這般下去二郎如何練出手段來?!走偏門回府,把這些野狗先放進宅院料理了!在府宅之外叫囂嘶吼成何體統?!”
錢德跟隨錢惟演多年,立刻便知道他的意思。
引領馬車從偏門回了錢家,看向正門吵鬧的花胳膊對門房冷冷道:“告訴正門的門房,把人放進府中,尋幾個身手好的護院撲殺乾淨!”
錢蜂等一眾花胳膊自然是看到了錢惟演的車駕,原本還打算收斂一點,大把頭卻是知道正主散朝回來了,這時候不鬧騰起來更待何時?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