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說服範雍和曹儀其實並不難,但想要說服陳琳那才是難於登天,他是監軍,最重要的使命便是代替天家在戰時監察軍隊的一舉一動,當然他也要保證有天家制定下來的用兵策略沒有比破壞。
原本應該是藍繼宗親自出馬的,但他畢竟上了年歲,已經沒有當年出使党項在李德明面前開強弓,射飛矢的氣魄了。
陳琳本事不想作為此次監軍的,但奈何藍繼宗一個勁的勸說,說他葉安一看便是個通曉兵事的人,這不可能是他生而知之,唯有他的家學中本就有這些東西!
一提到葉安的家學陳琳便來勁……他和藍繼宗兩人私下裡商議,剩下的日子裡不做什麼別的事情,就是把葉安這小子的家學給榨乾淨!
但陳琳沒想到葉安居然如此“胡鬧”,聽聽他的謀劃!誘敵深入?這本就是大宋上下最擔心的事情!只有禦敵於蕭牆之外的,哪有待敵與蕭牆的道理?!
“小子,你這是要與整個朝堂反目啊!某家勸你趁早打發了這心思,一旦党項人越過蝦摸寨踏上宋土,那便是官家與聖人的不是!事關國體,豈能讓北遼看了笑話?!”
陳琳終於開口了,聲音中帶著惱怒和不甘,他沒想到葉安會提出如此愚蠢的建議,心中有些懷疑是不是這小子根本就不懂兵事?
真如朝臣們所說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但看著葉安自信的模樣,陳琳又有些吃不準,他是知曉葉安的,甚至比很多朝臣瞭解的更多,從他下了嵩山開始,他的一舉一動自己都有所瞭解。
連玄誠子辭去西頭供奉的時候,還特意交代自己不要去惹這小子,說他有時候瘋起來老道自己都害怕。
現在想來還真是,常人誰會提出如此自斷後路的計策?
在場眾人的擔心葉安看在眼中,但對於他來說這都是意料之內的事情,想要說服這三人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自己之前已經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更難以說服自己!
“範侍制,我大宋每年花費多少的心思和錢財用於西北提防党項人?恐怕沒人比您這位三司使更清楚吧?若是能平定環州之亂的同時,對党項人施以威德,從此十數年之內不用擔心党項人,國朝能省下多少精力和錢財來?”
範雍沉吟片刻後看向葉安道:“每年朝廷之西北花費用度甚巨,多以城寨修繕及用兵,邊走百姓亦是苦不堪言,若真能定使党項人不敢侵犯,實乃是我朝幸事!但你小子別想讓老夫在這件事上鬆口,誘敵深入萬萬不可!”
“本就是利大於弊的事情,為何範侍制卻不願為之?!”
“嘿,小子你還莫要激我,是有利於國朝不假,可一切皆能按你所言?若是萬一事敗,又當如何?到時便非你我之失,乃國朝之失,老夫便是自戕也無顏去見先帝!”
其實範雍說出了曹儀和陳琳心中的擔心,對於葉安的計劃以及這計劃後帶來的好處,在場的人就沒有不動心的,便是曹儀都有了同葉安一起幹的打算。
但若是此事功敗垂成,那可怕的後果也是他們所不願承擔的,無論是曹儀還是範雍,亦或是陳琳都不願冒這個險。
曹儀在邊上裝聾作啞,而範雍成為了唯一否決葉安提議的人。
在三人眼中,他們是去平定環州之亂的,也是去震懾党項人的,但卻不是去主動圍剿党項人,更不是把党項人放入大宋境內再進行圍剿的!
這麼做的風險無異於引狼入室,所以無論葉安怎麼勸說,都是不可能成功的,除非有一個大能出來為這件事,為葉安的計劃“背書”。
大能是誰?唯有劉娥,除了她便是中書門下的相公們前來背書也是無用,因為相公們自己都承擔不起失敗的嚴重後果。
葉安並不後悔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們,這在他的預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