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和陳琳的推演不過是簡單的規劃而已,事實上完全和專業不沾邊,葉安所掌握的資料只是初步接過,更多的是在一種謀略上的規劃。
至於和陳琳看似在對弈,事實上不過是在想辦法進行遊說而已。
空口白牙的讓陳琳支援自己,這必定是難於登天的,雖然他一直遮遮掩掩,但有一點葉安可以肯定,劉娥這個“機會主義者”已經在背後對陳琳進行了一些授權。
要不然陳琳不會在自己再次提出誘敵深入這套戰略時,態度有了極大的緩和,甚至願意在輿圖上和自己進行推演。
只要鬆口了,那就一切好辦,至於曹儀和範雍,他們兩可比陳琳要世俗化的多。
自從宋遼澶淵之戰後,在對外的軍事衝突中就再也沒有獲得過一次大勝,宋軍孱弱的名號已經不是外朝皆知,而是連宋人自己都知曉,大宋的百姓對宋軍也是毫無信心的。
大宋重文輕武的態度既是導致軍隊戰力下降的誘因,同樣也是不斷削弱宋軍的存在,但即便是現在,大宋的文臣們都能發現一場勝利對於宋軍來說的重要性。
文臣同樣有保護國家安全的責任,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範雍才會對環州的局勢如此的上心,所以呂夷簡和王曾才會不相信武將而任用文臣去武將競爭樞密使的職位。
在大宋文臣的固有思想中,士大夫就應該領導一切,包括國朝最高的軍事官署樞密院。
所以若是用一場輝煌大勝來鼓動範雍,葉安自認為不會有多大的問題,畢竟即便是失敗了,文臣也習慣性的會用武將來摔甩鍋。
至於曹儀…………曹家人幾乎都是徹徹底底的將門,即便是加了同平章事的曹璨也是武將,沒錯同平章事本因屬文臣宰執,但可惜的是曹璨乃是節度使,加同平章事僅為虛銜,非實職。
所以對於曹家這種將門來說,軍功還是他們的看家本錢,軍功越多越好,因為從大宋開國之後,武將就只能透過軍功升遷得賞賜爵。
這在葉安看來挺矛盾的,既給了將門軍功升遷這個希望,同時又不斷的削弱將門對軍隊的領導權,以至於將門想要獲得軍功比登天還難。
尤其是戰爭的時候,武將受到了文臣最大程度上的掣肘,同時還有皇帝的內侍作為監軍,雙重壓力之下別說是對外作戰,便是一般的軍事衝突都難以讓武將放開手腳。
在戰場上一旦瞻前顧後,猶豫不決,那最致命的結果便是貽誤戰機,功敗垂成。武將為了對抗這種局面,有的俯首帖耳寧願貽誤戰機也不願兵行險境,以奇兵出奇制勝,有的則貪功冒進指揮適當。
縱觀大宋的戰事幾乎都無法逃過這樣的局面,唯有那些真正的名將在戰場上耗盡心血的調和其中的矛盾,獲得最終勝利,但…………結局自不用說了…………
曹儀不是一個名將,但卻是一個軍事知識紮實,且有家傳本事的人。
其實相較於文人的耕讀傳家,那種知識上的家學傳承,武將的家學更多的側重於戰場的點滴積累。
戰場上的經驗有多麼寶貴?那是用人命試出來的!是歷代將門的心血傳承!
不是靠讀書參悟,就能明白的事情,所以優秀的武將和根深蒂固的將門對於大宋來說更加的寶貴可珍惜。
只可惜,老趙家兄弟二人在皇位的傳承安全以及強大的軍事力量面前選擇了前者。
離開了東京城之後,地方州府的葉安就少有“不夜城”的景象,鄭州管城的繁華已經收斂了起來,站在倌驛的門口,在夜晚的微風中葉安打量著街面上的冷清,靜謐,覺得這才符合夜晚的模樣。
鋪兵們勞累了一天早早的就睡下了,鐵牛一般埋怨著鋪兵們的偷懶一邊把豆餅塞進了大黃馬的嘴裡。
對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