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州府衙門之後周國佐已經在門前等候,瞧見葉安等人騎馬而至立刻上前焦急道:“範侍制現在何處?”
陳琳不滿的皺眉,周國佐的態度顯然有些怠慢葉安這位大宋的侯爺,也怠慢了一眾人等,但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心中卻是一緊,翻身下馬的同時問到:“吾乃永興軍路鎮戎軍都監,周知州何故如此驚慌?”
周國佐這才發現了陳琳,對於幾人的身份他是知曉的,看了一眼葉安後小聲道:“環州戰況不定,西羌人圍攻平遠寨得手,殺平遠寨都指揮副使劉康及一眾將士五百餘人!死傷軍民約有三千!”
“什麼?!”
陳琳大驚,五百將士連同都指揮副使戰死,這已經是非常大的傷亡了,另有三千多的軍民傷亡,顯然在戰況上週國佐沒有,也不敢虛報。
葉安驚叫道:“不可能!平遠寨距離府城寨不過六七里地,為何沒有援軍,西羌人如何敢圍攻平遠寨?!再說邊上就是馬嶺河,地勢險要固守待援亦非不可,豈能有如此大的傷亡?況且戰火以至你慶州境內,為何不曾調兵支援?!”
葉安一連串的詢問讓周國佐目瞪口呆,他沒想到葉安對環州以及慶州的地勢如此瞭解,更沒想到一言切中要害,只能有些求助似得看向陳琳,寄希望於他能從中說項。
誰知陳琳卻同樣驚訝,葉安說的極有道理,無論如何周國佐一個救援遲緩之罪是逃不掉的。
“葉侯為體量安撫副使,眼下範侍制未到,唯以葉侯為尊,總攬環州安撫之事,周知州有話還是同葉侯說為好!”
曹儀已經聽得不耐煩了,再來之前葉安便同他與陳琳說過環州以及慶州附近的情況,可謂是絲絲入裡,甚至連當地的風土人情都能詳細說明,可見他是早就對輿圖上的東西瞭若指掌。
周國佐無奈,只能向葉安叉手道:“此去平遠寨山高路遠,官道崎嶇,就算是…………”
“老曹你覺得他說的是人話嗎?山高路遠,官道崎嶇?從安化城到府城寨可謂是一馬平川,雖說過了府城寨之後確實有些難走,需涉水過河才可抵達平遠寨,但平遠寨的寨城堅固,糧草有餘,你便是花上個十天八天也來得及吧?再說平遠寨為何會被羌人如此輕而易舉的攻破?到現在你也沒說個出個所以然來啊!難道是想欺瞞上官,隱匿軍機不成?!”
葉安的話幾乎是一步步的把周國佐逼到了牆角,讓他沒有任何狡辯的可能,葉安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便是為何平遠寨會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被西羌人攻破。
要知道在崇文院的公文上可是白紙黑字寫著“環慶二州間隔平遠、方渠、府城三寨,互為犄角,勾連甚密,寨城高而牆堅,軍卒多而糧草足,一處受敵則互相馳援,敵酋莫敢襲擾!”
可到了周國佐這裡,卻變成了五日即破,簡直不堪一擊啊!難道平遠寨是紙糊的不成?!
曹儀也有些不信,盯著周國佐上下打量道:“你好歹也是一州之主官,為何對平遠寨破之事如此不祥?或是恐有隱情?!”
這是一頂大帽子,一旦坐實事與周國佐有關,那他的仕途基本上就已經走到頭了,對於文人來說,被罷官等同於死刑一樣難以接受。
周國佐顫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豈能汙人清白!”
都這時候還要掙扎狡辯,葉安聲如冷電:“是否汙你清白一查便知,只需尋得平遠寨軍民如何不知實情?若有隱匿之事還是趁早吐露出來痛快些,莫要被追查露餡,到時莫怪本候以“順非而澤”行君子之誅!”
隨著葉安的話,曹儀和陳琳脖頸的汗毛便豎了起來,這時候他們才明白葉安之前的故事是什麼意思!士大夫殺人,就如同孔子殺召正卯一般對同僚下手!
周國佐被葉安的森然嚇得不輕,雙腿微微打顫,話都難以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