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讓頗為膽顫的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大鬍子文官,這氣派和威嚴可要比自己部族的頭人要厲害的太多,壓得自己連氣都穿不過來。
“還不快些過來見過我環州體量安撫使範侍制!”
鬱讓立刻上前道:“見過範侍制!小人鬱讓,西羌諸部派來和談的使者,這眼下的局勢您也知曉。我西羌人雖說已經後力不足,但手中多少還有數萬人馬,這在環州可是一股不小的兵力不是?”
範雍一言不發,只是盯著鬱讓的眼睛看,直勾勾的盯著,嚇得他不敢說出下面的威脅之言,他之前可是在軍中反覆練了多遍的,但在眼前這個中年人的面前他卻說不出那些囂張的話來。
“莫要在這裡發怵了,本官問你,眼下的西羌各部一團散沙,你憑什麼代西羌各部來同本官求和?”
範雍簡單的一句話便點出了西羌人眼下的困局,也讓鬱讓的氣勢又矮了半分,只能陪著笑臉道:“果然是貴官,我乃白馬部的使者,我家首領說了,只要範侍制能休書一封,能讓我白馬部借道清平關,我白馬部便願歸附大宋!”
嗯?!
範雍和陳琳微微一驚,這是什麼個意思?葉安殺了白馬旭日不假,可為何白馬烏蘭非但不與大宋死磕到底,反倒是要借道清平關?
事情到了這裡便有些奇怪了,範雍緊緊地盯著鬱讓道:“要借道清平關恐怕不妥吧?況且葉侯便在清平關……若是有話便同本官說難道不行?”
以範雍的見識自然猜測其中的蹊蹺,思緒急轉便也猜出大概來,看向鬱讓的眼神也頗為玩味。
鬱讓嚥了下口水,小聲的說道:“我家主人只是想見一見葉侯,還請範安撫使應允!”
不等範雍再次拒絕,鬱讓便急急道:“我家主人交代了,這同我家少主人之死並無關係!”
“嗯?!你這話說的老夫可是不信嘞!”
鬱讓躬身一禮道:“只求範安撫使寫封書信,我家主人願單騎前往清平關,只願見葉侯一面可好?”
話都所成這樣了,範雍自己也懷疑是不是另有隱情,何況葉安遠在清平關,即便是白馬部進攻清平關也沒有拿下的可能……
最終點頭道:“若是白馬烏蘭可率白馬部歸順我大宋,一封書信也寫得!”
鬱讓微微一笑,立刻唱諾道:“多謝範安撫使!這次小人前來不僅為白馬部之使者,還是得了其他諸部推舉而來的,只要大宋可放我等一條生路,從此我西羌人便退回青崗峽,再不犯邊!”
陳琳在邊上冷笑,這些蕃部熟戶說的話簡直就是放屁,眼下鬱讓應承下來的事情,轉眼之間便能改掉,這些人原本可是同黨項人算是一脈的,現在呢?
雖然不明白白馬烏蘭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範雍還是希望能儘快化解西羌諸部,最終寫了一份信給了鬱讓。
陳琳對此非常不滿,看著快步離開的鬱讓微微皺眉道:“這般的使者某家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的隨意,某家也同是第一次見,您難道就不擔心長生那小子的安危?”
範雍微微一笑:“哦?你沒瞧出這鬱讓便是專程打著西羌諸部使者的名義來求一封書信的嗎?西羌人之間隙甚,從劫掠之所在便可見一斑!至於為何白馬烏蘭想要見葉安……怕是個中緣由並不在一個死人身上吧!”
陳琳有些不解:“殺子之仇,奪妻之恨,他白馬烏蘭豈能善罷甘休?!”
範雍微微搖頭:“這是你認為的事情,但對於西羌人來說卻並非如此!老夫這一路雖然走走停停,但對西羌人之瞭解卻不及你少!西羌人本為蕃部,其重利輕義之心尤為可見,白馬旭日已死,若白馬烏蘭欲為其子報仇,怕是早已引各部人馬猛攻清平關了,如何還會從老夫這裡求取書信?”
“嘶嘶嘶……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