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穿過山澗有多快?就像時間的流逝,葉安一直覺得白駒過隙只是一個比方,但當他看到曹儀招搖的騎著白馬從虎跳澗衝過來時才猛然發覺自己帶著西羌人抵達蝦摸寨以過月餘。
“戰場上騎白馬,曹大哥是怕敵酋不知你之所在?”
不知為何葉安同曹儀的關係更熟了,雖然兩人已經許久未見面,但幾次的配合與馳援使得兩人的關係相當穩固。
在戰場上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同朝為官的同僚,即便是大宋文物對立的時候,文官和武將只要身處同一個戰場便會心照不宣的暫時忘卻自己的身份,甚至所代表的利益集團。
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雙方的利益幾乎相同,若從一開始便會產生根本分歧,葉安與曹儀必定不會如此交心。
“你小子的嘴巴越來越會編排人了,這白馬乃是我無意中所得,紅額烏蹄,通體雪白,便是進貢給官家做御馬都是極好的嘞!”
葉安伸手便摸了一下馬頭上鮮紅的斑點,看著手中的朱漆又盯著漆黑的馬蹄笑道:“哦?你也不怕落個欺君之名?烏臺對你將門可從未鬆懈過哦!”
曹儀老臉一紅,不滿的嘟囔:“你這小子端是掃人興致,好歹也是通體雪白的好馬嘞!”
“党項人在環州過的如何?”葉安笑了笑便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哪知不說還好,說了便引起曹儀的捧腹大笑,盔甲後的肚腩都跟著上下“跳動”:“如同虎落平陽,蛟困於潭啊!各地軍寨堡壘皆堅壁清野,一旦有警寧願少了麥子也不讓党項人得逞,至於器物倒是損失慘重,鐵鍋,瓦罐,麻布損失不計其數,據說還有缺德的把人家祠堂裡的祀物給奪走…………哈哈!”
葉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倒是不覺好笑,可見党項人窮成了什麼模樣,恐怕也不比西羌人好多少,但越是貧窮,越是彪悍,越是悍不畏死,我大宋便越要提防!”
“党項人多以騎兵為重,想要攻城略地倒是還差些,連那些軍寨堡壘都沒有攻下,如何敢攻重鎮大城?咱們合兵一處,待党項人師老兵疲,便可圍剿這五千賊兵,就這軍功便夠我等轉價三等之多!”
曹儀的自信讓葉安微微苦笑:“我有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要先聽哪個?”
“壞……好訊息!”
曹儀瞧見葉安的表情就知道好似出了大事,在他的印象中葉安極少有這般的無奈。
“還是先說壞訊息吧!咱們派往秦駝口的密探來報,党項已經集結的萬餘人的大軍,隨時可能揮兵南下!”
“什麼?!”
葉安的話讓曹儀大吃一驚,萬餘人的党項大軍集結起來,這足以代表了党項人南下的決心,否則以党項的國力根本就不會平白組織這麼多人在秦駝口集結,單單是每日人吃馬嚼也非是一筆小數目,党項人又不蠢,沒有南下的打算豈能這般的耗費?!
“那好……好訊息是什麼?”曹儀已經開始結巴了,雖然之前他便贊同葉安誘敵深入的做法,可現在党項大軍來了他反倒是緊張起來。
葉安翻身下馬牽著自己的韁繩往蝦摸寨的城門而去,神色淡定的說道:“好訊息是東京城已經送來了我之前訂購的迷彩之服,另外還有陳大官在通遠城時便已經開始籌備各路兵馬,範侍制也在從中斡旋各州府乃至整個永興軍路的兵力,已經在蝦摸寨附近的歸德堡,咱們在人數上佔據了絕對優勢。”
聽了這個訊息曹儀才終於鬆了口氣,環州境內還存留著五千党項騎兵,現在秦駝口再來萬餘準備南下的党項大軍,自己和葉安一共萬餘人的兵馬根本不是党項大軍的對手。
除了死守城寨之外,自己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逼退黨項人,沒錯在這個時候曹儀已經不想著如何克敵制勝,甚至剿滅党項大軍了。